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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公寓 (序 01~07)

特大字】 【大字】 【中字】 【小字

目录

序章

一、新的考核

二、净琉璃

三、空巢大楼

四、楼梯间的认真阅读

五、惊醒 1008

六、灵肉契约

七、终末

前段时间沈迷FGO不可自拔,最近FGO有个空之境界联动活动。于是我去看了空之境界动画版本。

女主林夕夏,我给她设定的是修行密教和佛教的结界术,嗯,就是看到式捅死荒耶宗莲想到给女主结界技能的。

序章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脑海里始终回荡着这个曲调,尤凌的嘴里,也不由自主的哼出声来。

这首歌,好像是一个电视剧的主题曲,又好像是哪个电影的片头。已经不知道前后句了。

唯一记得的歌词,只有这么一句话。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构成了少年唯一的心里话。

这种感觉,好孤单。

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已经,什么也不剩下了。

所以,我也该离开了。

身体,暖烘烘的,很舒服,很舒服,不过,很快,很快,身体就会变凉吧。

虽然说刺身裸体很让人不好意思。不过,我想,也不会有人在介意了吧。

脸上,就有点凉呢。

尤凌摸了摸,是泪。

“真不是男人,唱着唱着,居然哭了。”尤凌摇摇头,将蘸着眼泪的手指放在嘴里吸了一下,咸咸的,苦苦的,还有些微甜的腥味。

浴室里的雾气蒸腾着,在暖暖的雾气中,尤凌觉得好像已经身处仙境,整个身子都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少年扬起头,微笑了起来。上方的莲蓬头,不断的喷射出温度适中的水,顺势淋到少年的脸上。

煤气是才换好的,应该可以用很久吧。反正这一次,也不需要太久了。

尤凌抹了抹眼睛,低下头,浴缸里的水,是红色的。

“真多,真多啊,还要流出多少呢?”

温热的水浸没整只胳膊,刚好让手腕那里不太冷,挺好的。

被轻微挪开的塞子,不断地将浴缸里的水往下泄着。正好和上头倾泻下来的水柱互补着。

“中心城区的房价也不便宜呢。出了这种晦气的事情,这栋大楼的房价都会下跌吧。不过,好像前几天也有人从隔壁的楼上跳下去。算了,也跟我没关系了。”大脑开始慢慢变得昏昏沈沈,尤凌觉得眼皮重起来了,越来越重,越来越重……飘忽的念头随意地在脑海里载浮载沈。

一、新的考核

“大师,您看,这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着我家孩子啊。”少妇压抑着声音,仿佛是怕引起什么东西的注意一般。有些紧张,又带着些许的期待,还有相当的狐疑的眼神望着眼前的少女。

表情纠结不定,仿佛既希望眼前的来人否决自己的说法,又隐隐希望着对方的肯定。 仿佛是习惯了这种奇异的目光,林夕夏含蓄地微笑了下,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俯下身去,认真的望向床上的女孩。

“很漂亮的女孩子啊。”虽然同样是女性,林夕夏还是不由得在心里为这朵含苞欲放的娇嫩蓓蕾发出了暗暗的赞叹。

床上的女孩叫叶晨雪,哪怕是在病床上,一头可爱的秀发也整整齐齐的梳理好,还炸成两个小辫子一左一右的放在枕头两边。从正面看上去,小女孩的面容清秀可爱,五官都是非常小巧精致的那种类型。不过占据脸框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凑在一起,简直像是个从动漫里逃出来的小萝莉。

不过可能是由于缠绵病榻太久,缺乏运动和阳光的缘故,小女孩的脸蛋上显得相当苍白。在刚刚林夕夏进来的时候,这个可爱的少女正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看到林夕夏看向自己,小女孩偏过头来,有些羞涩的对着夕夏笑了笑。甜甜的叫了声:“姐姐好。”

可能也是天生的高颜值和纤细的萝莉样子带来的好感加成吧,林夕夏一看就对这个小女孩很有好感。

来之前,林夕夏就看过这次任务的全部介绍,不管怎么说,对于一个小女孩,身体接近瘫痪长达一年之久,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管是为了这个一看就惹人怜爱的小萝莉,还是为了自己的修行考核,自己都必须妥善地处理掉这次的E级任务。

这个小女孩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不过林夕夏也知道,情况并不严重。

否则,也不可能让自己前来独立处理。

毕竟,做出判断的是林夕夏的组长兼师傅,作为全国也算赫赫有名的灵能师,他的判断不可能出错。

“明见。”在心里低低的,夕夏暗喝了一声真言,符印打开。通过遍布在周身的结界路线模拟阴阳眼,林夕夏确实在叶晨雪的眉宇间看到了淡淡的黑气。

说来惭愧,林夕夏倒是并不觉得自己会输,不过自己在调查局的日子里,所修行的基本上是密教、佛、道教的结界术。首重防御,哪怕是真有厉鬼袭来,夕夏也自忖能和对方战得不落下风,然而变化、侦查、卜算确实不是自己所长。

夕夏心里也暗暗思索着:眉宇间的煞气从何而来。

虽说这次的任务被评定为E级,作为丁级调查员的自己是肯定可以适任。不过想要妥善解决,不伤到林晨雪的身体,也换得局子里的优秀评价倒也不是随随便便的。 看到林夕夏俯下身子看了好半天还没说话,本来沉默的站在一边的男人有些不安了,轻声的问道:“同志……首长,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

男人的心里不是没有嘀咕。

不知道是最近网路氾滥,让很多隐藏在内幕下的资讯也曝光出来,还是国家在上个时代大力对传统民间魔术结社组织的打压,以至于很多被压制的牛鬼蛇神也大行其道。总之,最近这些年,似乎疑似的灵异事件也越来越多了。

以至于连国家本身都建立了一个暗地的调查部门来处理这种事务。叶中华在担任市长期间,倒也和那群人士打过几场交道。本来深受无神论熏陶的男人还暗地的笑话这群装神弄鬼的玩意儿还走到台面上来了。

可是,当自己的女儿也开始出现古怪的虚弱症状,最严重的时候几近于瘫痪,而哪怕是自己拖关系,不惜血本的送到首都最好的儿童医院来治疗,可无论用什么样的医学手段来探查,检测结果都是一切正常。

该用的方法都用了,听到市长家里有事,巴结的人多了去,介绍过来的有名的西医、中医海了去,吃的药,打的针也不少,让一向乖巧的女儿都一度泪汪汪的,看到穿着白大褂的人进来就怕得钻到被窝里不愿意出来。可是症状照样时好时坏。

自己的老婆更是心痛女儿,那吃的苦药、打的针,是扎在女儿身上,痛在娘的身上,和自己都不知道吵了多少回架。最后还是一个据说德高望重的老中医有次面露古怪,面露惭愧的说这可能是虚病,没法用实药来治,自己这伙人再怎么治,也顶多只能缓解情况。真要治本,还是要专业人士来。

说了一通辩证思想、阴阳五行的废话后,叶中华反正是听明白了一点,这个人是没辙了。可女儿的病不能不治啊,最后,男人还是病急乱投医的找来了以前记的一个电话,求着他们过来。那边倒也好说话,打通电话后就答应派人过来。

第一次来的是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跟那些动不动就穿着唐装大褂啊、汉服这样的传统医师比起来,与其说是法师倒不如说更像是个上班族。

虽说没有什么玄乎其神的神棍气质,不过不怒自威的相貌看上去很是正经严谨。叶中华的心里也踏实安定了许多。

那个男人来了之后,也没见得做了什么。也就是问了下情况,坐了下就回去了。小说里、电视里该有的拿着罗盘算卦,搭脉瞄符完全没做。虽说女儿的症状当晚就有所好转,已经能勉强起床。

不过,在那个西装男人之后这一次来的,却是这个比医院里值班护士看上去都小了不少的女孩。背着个普通挎包,看上去也就是一般高中生的模样。

如果是作为学生,看样子倒是个乖巧可爱的好学生模样,可如果是作为给女儿医治的驱魔师,老实说,委实看上去让人很不放心。

不过心里想归想,叶中华也是久经官场的老手了,知道什么时候该放什么样的姿态,就算是自己是市长,但是现在有求于人,而且还是这样特殊的事情,脸色上丝毫没有半点不悦的意思,简直是有些谦卑的对着一个年龄远小于自己的女孩子问着。

林夕夏沈吟片刻,说道:“嗯,没什么大事情。这样吧,我画一些符水给晨雪妹妹,喝上几天就会没事的。”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叶中华心里又是一咔哒,嘴上呵呵的笑着,心里对于这个调查局派来的小女孩更加有点不放心了。男人打定主意,准备再托托关系,看能不能让其他的人推荐些更有经验的人选过来。

当然,林夕夏是并没有想到这个表面上笑容满面的伯伯心里的想法,就算是知道了,少女也并不会太过介怀。

作为一个丁级调查员,虽然和那些哪怕在调查局内部也是传说的甲级成员比起来,不敢说自己有多么强大,不过对付这种低级怨灵,夕夏可不觉得自己会输。之前和高级调查员的团队配合的经验,也让少女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林夕夏按照经验,很快就做出了决断。“想必就是病死在医院里的亡灵在作祟吧!那么只要找到源头,然后消灭掉作祟的根源,一切就结束了。”

在做出初步判断后,林夕夏接着把注意力集中到小女孩身上,这个时候,就最需要受害人本身的配合了。夕夏耐心的和晨雪沟通起来。

详细的询问起事件的起因、经过和感觉,似乎晨雪对于林夕夏也很有好感,在少女问道的时候,并没有缩回被窝里去,每一句问话,都仔细的回忆后才怯怯的小声说道。 虽然由于晨雪的记忆有些混乱,并没有很好的表述出来,不过夕夏还是大概理清了脉络。

简单的说,就是晨雪在有一天,就突然全身发冷,这个时候,还并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出现几乎瘫痪的症状。只是纯粹的发冷发虚,当时也并没有在意,晨雪还强忍着上了好几天学,直到有一次课堂上,终于忍不住昏迷过去。这时候才引起了重视,然而,不管是转到哪家医院,都毫无疗效。小女孩就是这样一天天虚弱下去。

等到彻底问清楚后,夕夏按照食水法秘调了碗水,端到林晨雪的床前,一边的美妇赶紧将晨雪扶起来,林晨雪一边小口小口的辍饮着灵水,碗中的倒影映出了晨雪一闪一闪的大眼睛,眼里充满着期待,“姐姐,我会好起来吗?”

夕夏心里一颤,姐姐这个词,不经意间触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被晨雪用这样期待的目光看着,提出了这样一个理所当然到卑微的请求,林夕夏心里暗暗作痛。

这样的小女孩,本来就是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像任何一个孩子那样在阳光下笑着玩耍奔跑,而不是这样死气沈沈的卧在床上,连起身动弹都要人服侍。

有些事情,无可奈何,不过有些事情,是可以挽回的。尤其是,自己就可以挽回。 对于祛除那个怨灵,夕夏的决心又加了几分。

林夕夏毅然的点点头,用许下诺言的声音郑重的说道:“当然。”

仅仅这句简单的话,就让晨雪破涕为笑,“好啊,拉钩钩。”

“好啊,拉钩。”看到她脸上的欢喜,林夕夏也笑了起来,心里暖洋洋的。

等到拉完勾后,晨雪用纤幼的手臂撑起身来,向床头柜的方向艰难的挪动了几下。抱起放在那边的玩具小熊,把它高高举起来:“姐姐,这是我的守护小熊,它会帮你打败妈妈说的大坏蛋的。”

对于这样孩子气的说法,林夕夏自己忍俊不禁。带着笑婉拒了叶晨雪。

不过出乎意料的,叶晨雪对于这个问题异样的执拗,小女孩嘟起嘴:“不要不要,我的小熊一定要亲眼看着姐姐打败大坏蛋。”

叶父叶母劝阻了几下,晨雪依旧不依不饶。

“好啦,姐姐收下就是啦。小熊一定会保佑姐姐给晨雪治好病哟。”夕夏做出惊喜的样子,笑眯眯的拿起小熊放在怀里。

随后,在最后按照仪轨做完必要的动作,并安慰了几句叶晨雪的父母后,林夕夏转身走出病房,准备执行公务。

二、净琉璃

踏出病房走到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之后,林夕夏摸了摸挎包,吐了吐舌,可惜这是个考核任务。局里限制了绝大多数道具的使用,否则的话,就不至于这么窘迫了。 比如说,能够使用受害者身上的毛发,来直接溯源到诅咒发生源头的罗盘。

高僧大德的佛舍利,仅仅一颗就足以震慑出成百上千的恶灵。

召唤出金甲神兵的高级符咒,能够让调查员以一人之身施展出近似于神灵之力的无敌符咒……

诸如此类的器具,很可惜,夕夏身上一个都没有。毕竟是考核任务,夕夏必须完全凭藉着自己的力量来解决问题。唯一有的,也只是一张总部下发的六丁护法符。能够让调查员在面对超规格的怨灵的时候,解除封印用符咒里的力量防护住全身。争取时间拖到总部的支援到来,当然,这样一来,考核的评分也就直接为零了。

所以不到最后关头,林夕夏可不打算动用这招。

况且,夕夏虽说其他的方面有各种各样的不足,不过,少女对于自己的防御,可是很有信心的啊。

密教、玄宗、会道门,归根到底,说来说去这些一听就很神神秘秘的组织,终究还是组织而已。

它们作为秘密的魔法结社,甚至不能够在阳光下立足。

而真正的力量,那是犹如太阳般,光芒万丈。哪怕身处何处,都能够感受到的。 真正的力量,无需隐藏,不屑暗地,坦坦荡荡。

正所谓,神通不敌业力。国家,乃是九鼎之下的唯一正统。

假如说,修行者们可以沟通天地,分断阴阳。那么,帝者,可以直接叱令:绝地天通,人、神不扰,各得其序。

古往今来,在一场场灭佛破法运动后,事实上,相当数量的典籍、文藏已经归于国家之手,而国家,也已经开始隐隐的选拔拥有灵能潜力的人才,教授秘学。

夕夏,就是这被选中的其中一员。而少女,修习的则是密教中的结界术、及封印术。 结界本身既有寓意:隔绝、护卫。

超强的防御,可不代表术者就有着和防御力匹配的洞察,轮到林夕夏为难了,少女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诅咒着叶晨雪的源头究竟在哪呢。”

虽说,从晨雪的眉宇间可以看出秽气。可是,知道怨念的存在,跟知道它的源头,可是两码事。

不过,如果说毫无头绪,可是也不尽然呢。

自己的净灵之术的水准虽说一般,但是用来祛除晨雪那普通的秽气,已然是绰绰有余,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个缠着晨雪的怨灵的实力也有限得很。

自己只要以拙争先,步步为营即可。完美评价固然很好,不过守住了叶晨雪不失,那么评分至少为最低档次的及格。

在坐着电梯回到住院部大厅后,夕夏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

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钟了,太阳落山之际,正是那群魑魅魍魉满地乱窜的时间。 假如自己不来,就让幕后的黑手来找自己好了。或者,由自己来营造出让幕后者不得不找自己决战的局面。

刚才已经在病房里布置了守护符咒构成结界,外来的秽气根本无法入内。

想到这里,夕夏的心里轻松起来。

到达大厅之后,这个时间段,其实医院已经快要接近关门的时段了,有预约的访客也在陆陆续续的离开。

踏出大厅,林夕夏犹豫了下,转身向着近道走去。

那里是一段绿树成荫的小道。在白天太阳毒辣的时候,正当是遮阴避晒的好去处。不过由于是路灯摆放位置,一到晚上,那里就少有光照。茂密多叶的树丛也让那里看上去略微有点阴森。再加上蚊虫,所以晚上那里走的人并不多。

那条近道也可以直通医院最外的大门。

从林荫近道走到大门,不过大概百米的距离。走到一半的距离,依旧毫无异样。 不,并不是完全没有异状。

从走出病房开始,林夕夏就感觉到,周身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这是凭着本能的灵觉直接感受到的,不可能出错。可惜少女修炼的术式并没有能够看穿阴气的源头的能力,也只好佯作不知。任由那阴气自由行动。

“是自己的阳气太旺,导致阴灵近不得身吗?”夕夏皱了皱眉,暗自运力,运用秘法将体内的灵气压抑住。同时,俏脸上作出有些惊慌的表情,并加快脚步。这样一来,乍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年纪轻轻、毫无经验的术士开始慌乱起来。

灵体的感觉,是远远超过人类的。

老师的话,出现在少女的记忆中。

就像是印证着这句经验之谈,林夕夏觉得身体霍地冷了起来。

“很好。”如果是普通人,在这个时候恐怕心里已经真的慌神了,不过对于夕夏来说,恐惧这种情绪离自己还早得很呢。

少女调查员接着压制着自己的灵力,把周身的灵力都聚集到心脉之中而不外泄,一边小跑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个黑夜里无助的小女孩般。

那个不知名的灵体似乎也相信了夕夏的表演,皮肤上的寒意加重起来,仿佛平地里就起了雾,身上开始感觉到穿过迷雾的湿答答的阴冷感觉。这已经不需要灵觉了,放到普通人身上,这种异状也已经是肉体就可以轻易感觉到的。

林荫的小道是有几条岔道,不过通往大门的正是一贯的,根本不需要绕进岔道,只需要顺着脚下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了。

不过,林夕夏在跑了接近十分钟,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濛濛的路。而且,体内的寒意越来越深,身子也有种灌了铅般的沉重感。不止如此,耳边也开始传来若有若无的呜咽声。

“离开,快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毛骨悚然的呢喃声夹着哭音,仿佛是直接在夕夏的脑子里回荡起来,

幻觉、幻触、幻听依次的出现。

夕夏知道,自己正在被一点点的侵入。

当那股冷意透彻肌肤,逐渐穿到血肉的时候,少女笑了起来,笑得无比开怀。 阴冷灵气的侵入,对于凡人而言,是有害的。对于像自己这样的修炼者而言,当然同样有害,不过,拥有着灵力的自己,和那些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而言,可不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啊。

想要影响拥有肉身的人类,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强大的有道行的妖鬼或许有着隔空操控的妖术,不过对于E级评价的亡灵来说,就必须亲自上阵了。对方已经开始和自己紧紧相连起来,这个时候,就算是想要脱身逃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净琉璃。”脚踏着坚硬的大地,林夕夏站住了,冷笑着说出真言。

被收纳在心脉中的灵力解除了封锁,喷涌而出。汹涌的灵力并非胡乱的涌出,而是顺着周身脉络,迅速的和几大窍穴连通,紧接着,更多的灵力以着那几个独特的窍穴为核心,奔向其他的穴位,在身体上构筑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结界。

假如有人在这个时候从稍远点的位置向着这个方向往来,那么他将会诧异的看到,那个傲然站着的少女突然浑身散发出一股柔和的光彩。那股光芒并不多么耀眼,也没有什么璀璨夺目的色泽。不过,如果真的有人能够看到那道光的话,心里出现的第一次词必定是“纯净”。

林夕夏站在那里,双手握着做出朝天祈祷的样子,俏丽的身姿宛如白莲花蕾,含苞待放。

清静的灵力瞬间清除掉了秽气对于肉体的影响,本来萦绕在身体上的错觉也如同被狂风吹卷的浮云般烟消云散。更重要的是,起作用的净琉璃结界将那邪物侵入自己肉身的半截鬼身给封锁住了。

“嘶嘶~”原本侵入到体内的灵体措不及防之下被捕捉,立即发出了悲鸣。仅仅是少女扬振灵力的霎那,接触到那股纯净灵力的部分开始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污雪般融化。 当即,那个灵体不顾一切的挣扎起来,疯狂的向外逃逸出去。

“不动金刚、开。无惧!”少女张开双掌,十指并用,灵活的迅速结了个印,随后嘴中喝起真言,运足力量,借助着净琉璃结界之力,少女已经看到了,一个人形的阴影缠绕在自己的身上不得动弹,正被自己身上烧出的净琉璃之火灼烧着。

这个时候,看到夕夏开始结印,那阴影更加狂乱的舞动着身体,想要从自己的身上挣脱出来。

正当林夕夏的结印到了最后一刻,那个阴影仿佛下定决心,猛地向前一窜,哪怕是撕裂开被结界封住的身体也在所不惜,就这样拖着半个身子遁天而逃。

“收。”看到对方仓皇逃离,夕夏并没有忙乱。手指灵巧地摆动着,结下另一个法印。将那半截鬼影给锁在早就带好的缚印符中,并将一小部分封在小臂中以作感应,再把符纸小心的放回挎包。

一切善后做好后,林夕夏才慢悠悠的重新走起来,这个时候,夕夏心里已经有底了。 透过和身体直接接触的感觉,加上在对方逃跑前就注入到对方体内的纯净灵力,少女已经确定了那个灵体的真正去向。

虽说就算是不管它,凭着那灵力的净化之力,对方也决计撑不了多久。不过,夕夏还是决定跟着过去,斩草除根。

回头看了眼住院部的大楼,夕夏抚了抚额头,有些庆幸,“刚才还差点以为是这个医院的地缚灵干的呢,不过看来,我连方向都搞错了。嘿嘿,这一次,我的考核成绩是肯定是甲等了。”

夕夏这么说可是有原因的了,通过这场对决,少女调查员很肯定,对方很弱小。恐怕是才诞生没几年的幽灵吧,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想到这里,林夕夏都觉得自己要有点松懈了,赶紧轻轻的拍了拍脸,自我鼓励道:“好了,巢穴已经确定好了,就趁着今晚一次性搞定吧。”

三、空巢大楼

魂兮何所去?

地府有无踪?

人死后,上天?落地?

是被传说中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押到阎罗大殿,任由十殿阎王裁定功恶,再行处置。

还是像是埃及人那古老的传说一样,要被打开胸腔拿出心脏放在天平上称量。 抑或者在九天之上有个名为天堂的居所,名叫彼得的圣徒在门口看守着上帝的门户。 没人知道。

或者更确切地说,很多人都言之凿凿地说自己知道,但是他们每个人的说法都和其他人不一样。

虽说夕夏听说近来有个大事件发生,听总部流传的只言片语,“门”被打开了,才诞生了这许多的怪异。但少女也吃不准,那语焉不详的所谓的门,究竟是实际存在着的事物,还是比喻的虚指。

不过,这个世界反正还是按照以往的惯常延续着。既然所有人都各执一词,却又争执不下,大家也就拿着各自的教本互不干涉。

近来,这个世界的“怪异”是越来越多了。

不过像是这种被评定为E级的小鬼,简直就是拿来考核练级的,根本不值得一提。 “不过,从对方的表现来看,应该并没有致人死地的意思,到时候是直接强制驱散掉,还是封印起来带回去交差呢。”悠闲的走在街上,少女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着。 看来那个灵体也确实是遭受了重创,一路走过来,都没有受到任何袭击。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对方还敢在自己身上加持着“金刚”、“无明”双重结界的情况下来攻击,那夕夏也不介意当场就将它除灭。

“话说回来,还真黑啊。”夕夏顺着故意被束缚在身上的一点点恶灵的阴森灵气的指引,一路走过来。四周已经漆黑了一大片了。明明刚刚还是一片喧闹繁华的都市景象,不过在转过一个巷道后,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

古怪的地方不仅仅是这样,现在接近10点多钟了,正好是绝大多数人过完简单的夜生活后回家,却又还没有来得及睡下去的时间,在这个人口繁密的都市区,本该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不过夕夏注意到,眼前的这几栋大厦,整栋楼的居民宅里只有寥寥几盏灯亮着。最外侧的通道上亮堂堂的,看似很有人气,但是仔细看看阳台,却没有什么衣服晾晒。

看上去就像是人口集中的居民区,却罕见的开了个孔洞一样。这和周围的楼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被故意束缚在身体上的一点点的阴森灵气蠢蠢欲动,看来,是已经接近了邪妖藏身的位置了。

注视着那几栋大厦,少女突然觉得一阵恶寒。林夕夏皱了皱眉,忍不住自言自语道:“看来不完全是医院本身的原因呢,这里的风水,也真够差的。在这种环境里,也难怪会生成恶灵。”

虽然说少女修习的是结界术,对于阴阳五行、卜算八卦都并不在行。不过具备着灵力的修炼者们本身对于“错误”也是很敏感的。

不过啊,这样也好。

夕夏突然嘻嘻的笑了起来:“看来这里的风水已经把绝大多数的居民给赶出去了,那么,我就可以不用太顾及什么了。”

少女将手向后一扬,被扎成马尾的如墨般长发迎风飞扬,英姿飒爽地朝着那妖魔的藏身公寓走去。

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公寓的布局都很类似。穿过大门,进门的大厅里就有着两座电梯。而电梯的另一侧,是向上的楼梯。

才一进门,夕夏的脸色一白,夕夏只觉得自己仿佛越过了一道门帘,和外面的匆匆一瞥不同。仅仅是一步之遥,在迈过大门的瞬间,仿佛被无数双眼盯住般,一阵奇怪的颤栗感涌上心头。

公寓的内部就仿佛降低了几十度的温度。

少女瞥了眼保卫室,里面只有个老态龙钟的老大爷在看报纸。

看到一个陌生来客的闯入,那个老保安也只是抬了抬头,看了看少女一眼,就又低下头去,竟是连例行的询问都没做。

这一对视,林夕夏瞳孔骤然收缩,面上还没有表现出来,不过内心又是一惊。 乍看上去,那个老保安只不过是个疏于值守的老大爷,但当夕夏和那个人短短对视的时候,那个老人浑浊的眼里没有一丝神采。

常言道:眼睛是心灵的视窗。

那副眼睛里毫无活人应有情绪可言,空白、冰冷。而少女还注意到,那老人拿起报纸的姿势略显僵硬,就好像只是有个人的躯壳坐在那里,全无活力可言。而躯壳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剩下多少了。

惊觉到自己的联想,林夕夏更是心中一寒,少女凝神地向着那个保安注视着,不过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已经重新拿起报纸,遮住了自己的脸。

那拿着报纸的手,看上去毫无血色,不似常人。

夕夏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少女默默的转身走去,再跨出门之后。

夏季空气伴随着虫鸣声扑面而来。

湿热,嘈杂,并不那么舒适,却是充满着这个世界正常的味道。

这才是夏天该有的样子。

“结界~”而门内,则是另一个世界。林夕夏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大门顶上的“小花公寓”的大字,嘴里喃喃自语着。

林夕夏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术士,作为一个调查员,少女可是跟随过局里的很多高阶调查者进行过很多次可怕的任务。

所以仅凭着这份经验和直觉,少女就知道,这个公寓并不正常。

而且,那寒可彻骨的阴气也不像是一个才死没几年的幽灵所能够布置的。

“E级任务的超级附加题么,有意思~”在门口眯着眼睛站了半个小时左右,少女霍地睁开眼,冷笑着走了进去。

少女的鞋跟在地上踩出哒哒哒的声音,这一次,那个保安干脆连报纸都没有放下。 左手是电梯,右手是楼梯。

电梯可是由很多部件组成的精密物件,假若出个意外,这个钢铁的代步工具可就变成了让自己作茧自缚的牢笼了。夕夏毫不犹豫地直走上楼梯。

出乎意料的,明明是个充满秽气的地方。可是理应很少人踏足的楼梯道中敞亮着灯。灯光明晃晃的将整个通道都照得没有一片死角。

不过,这光耀的大道,并没有给夕夏多少安心的感觉。明明还是在盛夏,空气却好像越来越阴冷了。

第一步,第二步……林夕夏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口往上走。

似乎是因为有了电梯,公寓的住户主要使用着电梯,这个楼梯通道还兼着消防通道的功能,修建得特别庞大,仅看楼梯台阶的宽度,就远比普通的公寓大上许多。 在重新踏入这所结界之前,自己已经重新给自己加持了“通明”结界。如今,通明、金刚、无明三重结界加诸己身。哪怕是再多么强大的灵体,林夕夏自忖也是可以应付的。 不过,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林夕夏睁大着眼,一步一步的慢慢挪动着脚步,步步为营。

这里,不太对劲。

从大厅里进到楼梯道后,少女心里的不安感就越发强烈了。

整块区域,都好像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走了不到几十步,心细如发的少女突然发现,自己的脚步本该是笔直朝前进的,可是,不知不觉的,自己却走偏了十公分,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很接近一边的栏杆了。 夕夏皱起了眉毛,忍不住俯身下摸。纤细的手指在地上的台阶上似乎摸到了什么痕迹。顺着那个痕迹定睛细看,这一下,让少女看出了些许端倪。楼梯的台阶是用着瓷砖铺成的,这是非常典型的构造。所以夕夏也没有太在意。然而,当手真正一摸,那地板上的纹路颜色和凹凸并非全然一致的。

有些描黑的看似是凹陷在裸露水泥的部分,却是和其他的地方持平。用手指触摸,还能摸到无数细小的凹凸,有规律地仿佛是文字般。而另一些部分,同样是用着光影的手法隐匿着。

再细细观察的话,那看似和市面上的瓷砖类似的花纹,却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图腾纹路。

在头顶上那有些耀眼的灯光下,明明就在脚下的东西,竟然有种“灯下黑”的忽略感。

而且,说起灯光,林夕夏猛地仰起头来,那吊装在天花板上的吊灯中,隐隐闪耀着红色的光沫。

可惜由于那大功率的灯光太过刺眼了,少女眯着眼盯了几秒钟,已经感觉到眼球酸痛得泪水都要流出来了,不得不低下头去。

少女脑子里也不住地转动着,这座大楼明显不正常。虽说乍看之下,看上去只是一所中规中矩的公寓。然而,自己现在灵觉所感觉到的浓郁阴气绝非虚假。如果只是普通的建筑规划失误的话,就算是这块土地的下方有着聚阴灵脉,浊气也会自然地下沈,哪怕寻常的渗透那也不至于会产生这种能够让人真正的感觉到寒意的冷。

这股冷意,让夕夏感觉到一种隐约的饥渴、憎恶、贪婪的气息。

综合着进来看到的一切,少女做出了判断,这绝对是精通风水的邪师所为,最令人心惊的是,夕夏从一楼一直走到三楼,都始终未能感应到阴气的流向。

这很不平常,灵力流动的路径可以被称为“灵脉”,而它们的螺旋形成了“穴”。可是在这栋搂里,阴郁的灵气表面上看仿佛凝固在这里一样,但当少女仔细感应,却好像又是变成了无数股极细小、极细小的乱流,以着自己所不理解的规律在大楼里乱窜着。 每向上走一层,夕夏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这倒不是因为阴冷灵气的袭击,作为修炼有素的术者,少女加持在己身上的三重结界足以阻止这股秽气的蔓延了。

可是,林夕夏也明白,自己是有提前准备,有着灵力的调查员。而原本该在这里居住的普通用户呢?

他们可是必须每天都和这栋邪秽的公寓楼朝夕相处,哪怕是本该是最放松、最没有防备的深夜睡眠,也被一点点薰染着。

这栋公寓,已经根本不是常人理解的阳宅了,更确切的说,这里根本就不是为活人准备的居所,用着少女还不知晓的布局,整栋公寓楼如同抽水机一般将深处在地下灵脉的阴气源源不断地抽取上来。将这栋耸立在地面上的建筑,化成了一颗地上坟墓。 在这种环境里住下去,根本要不了多久,心里的戾气就会被彻底的激发出来。身体更是会一天天衰落下去。

则肉体上的虚弱,则会更加加剧心灵的漏洞。一直恶性循环下去,一个正常人,根本在这里坚持不了几个月。无怪乎,在大厅里面的租金是那么便宜。

因为这栋公寓,根本就不是为了赚取金钱而建造的啊。它的建造者想要图谋的,是比金钱更加昂贵的东西。

第四楼了,“哒哒哒”林夕夏的小皮靴在地面上踏出一阵阵有节奏的声响,少女从楼梯口走出来,往着公寓的房间通道走了个遍。只有偶尔的房间里有着灯,除此之外,整个公寓一片死寂。站在阳台上,却连本该初夏无处不在的虫鸣都听不到,折让夕夏有种感觉,整栋大楼,就好像只有自己一个活物。

这种感觉,很孤独。孤独的背后含义,则是恐怖至极。

再一次从四楼的最里侧向楼梯口的方向走回,一路上,林夕夏的眉头越皱越紧。 林夕夏发现,不止是楼梯口那被灯光照得雪亮的台阶,连这公寓的阳台通道,也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奇异的纹路。

这一条条的纹路,在月光之下,时隐时现。

“夜叉式现,尽显!”少女忍不住了,双手飞快的结印,一声娇叱。

也许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只会把它们当成是一种奇怪的艺术品,可是在林夕夏通过秘法打开的阴阳视界里,那一道道的纹路,荡漾出红色的光痕,在打开灵视的一瞬间,好像所有的纹路都活了过来,化成了觅食的蛇群般,在整栋公寓里游走着。

仅仅这样一次凝视,夕夏只感到一阵胸闷恶心,险些摇摇欲倒。突然,小臂上封印着那恶灵的一点灵气的地方猛地作痛起来。

林夕夏一惊,缓过神来,按住那作痛的手臂,不得不收住阴阳眼,运起灵力将那开始蠢蠢欲动的恶灵残骸镇压下去。

“还在楼上吗?”少女捂住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臂,不安的抬头上望。

很接近了,被斩开脱离了本体的阴气不存在智慧可言,只是本能地想要回到本体中。而在这阴气浓郁的大楼里,自己的结界和公寓本身的聚秽结界相互抵消,手臂里的亡魂的残骸被这阴气一激,再加上感应到本体的存在,愈发兴奋的活跃起来。

那个亡魂,也应该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吧。

林夕夏摸了摸下巴,眼神一厉,某种意义上说,它正是一切的起因呢。不是它对于晨雪的袭击,那么夕夏自己根本不会来到这里。虽然少女调查员打定主意,在回去之后一定要向上级申请调查出这栋大楼的物主的详情,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了解这只亡灵的经历。

不敢再用灵视直接观看那遍布在墙壁上的神秘文字,以避免灵魂和这股庞然的法阵直接接触受到污染,林夕夏调整了下架势,提起戒心,接着向上走去。

整栋楼的公共通道依旧灯火通明,容不得一丝阴影,灯光下的一切景象都尽收眼底。不过夕夏自己看不到的是,眼前墙壁上那一条条玄奥神秘的花纹在自己的瞳孔上缓缓收束着,一点点的交织起来,在灵眸上形成了美丽的图案。

这栋公寓,总有有十一层。

第五层了,林夕夏缓步上前,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

紧接着是第六层,林夕夏瞥了眼楼梯口的楼层告示,继续上行。

第七层,少女还是完全没有探索公寓房间的意思,只是按住恢复平静的手臂,向上走去。

第八层的楼梯,还是毫无异象。

或者更准确的说,异象并没有变化。

和在一楼时一样,环绕在周身的阴气依旧浓郁,不增不减。

楼梯的台阶上、墙壁上全部都布满着在光影下的古怪纹路和奇异文字。在灯光下被尽收眼底。如果是一无所知的普通人,那只会被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而对于林夕夏而言,由于少女调查员早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异常。

每当目光和周围接触,夕夏总是会不自觉地观察那些明露在表面的图案,以及深藏在涂黑的影下的文字。

夕夏突然发现一点被自己忽略掉的东西,这些纹路,根本就是一体的。那些纹路都是一组组的和相邻的部分连接起来。无论是有着什么样的东西作为阻隔,被断开的纹路将沿着其他部分延伸、舒展过一个弧线,继续连接着。

也就是说,整栋公寓,实质上被一个庞大到无法想像的图案笼罩着。

一行行令人眼花的图案在眼前晃过,连夕夏都没有察觉到,少女自己的身体微不可查的摇了摇,那些被映射到眼底的符文纹路,宛若被滴入到清水中的墨汁,荡漾着弥散开来。

这个时候,林夕夏正陷入思考,“这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那些纹路和文字并非完全无法理解。夕夏勉强辨认出了几个字元和图画,那些似乎都是在消失的异民族手中没落的图腾。

看着这样一个个连串起来的图案,林夕夏突然涌起了一股冲动,她想要解析这种符文,好彻底的理解这栋公寓建造的企图。

当这个念头从心里面跳出来后,夕夏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没错。就是该这样。面对能够把整栋楼都化成巫术的领域的对手,再怎么谨慎小心都不为过。”

轻轻的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仿佛要给自己加油鼓劲一样,少女用力地重重点了下头。

不知怎的,她发现自己又一次充满了勇气和干劲。

于是,夕夏停住了脚步。蹲下身子,用纤白细嫩的手指小心的抚摸着眼前的台阶,瞪大的双瞳,仔仔细细地俯览着那指尖触碰的部分,仿佛要凭着一股子韧性就能把根本不存在脑海知识体系里的古怪符文给解读出来一样。

在深深的集中了注意力后,台阶上的纹痕在眼中显得越来越清晰。纤毫毕露。 那一条条的纹路看上去像是有规律的文字,又像是刻意绘涂的飞禽走兽。

线条扭曲着,在灯光的反射下,在夕夏的眼中溢出了幽远的黑色光晕,并且深深地融入到了少女的瞳孔深处。

林夕夏看得更加入神了。

少女一行一行地认真地查看着那烙印在台阶上的线条。

非常认真、非常仔细。

虽说夕夏其实根本看不懂那神秘纹路的含义,不过,林夕夏莫名地觉得,只要认认真真地看着这线条,就觉得心底里溢出满满的充实感。

只要集中精力,本来有些晕眩的头脑也变得异常清醒。

而且,虽说有点矛盾,但是夕夏已经本能地觉得,这些隐藏在正常的角落的纹路图腾,储存着难以想像的知识。只要破解了它,那么摧毁这座公寓一切都将不会是难题。 “太棒了。”只要……只要能够掌握笼罩着这片大楼的符文,那么一切都将不攻自破。既然如此,那么就不必那么麻烦地舍近求远嘛,只要好好地呆在这里一条条纹路的看下去就可以了。

“可惜悟到这点太晚了。”一想到自己这在之前浪费了不少宝贵时间,夕夏有些懊悔的用力拍了拍掌。接着,少女的余光瞄到了新的一条和周围纹路不一样的图案,夕夏停止了后悔的反应,迫不及待地整个身子都趴到台阶上,简直是恨不得把眼睛都贴到上面阅读。

四、楼梯间的认真阅读

又是一行纹路被阅读过了,林夕夏觉得心里又被填满了一分,仿佛无形的知识可以直接穿过眼瞳深入大脑填充空虚般,林夕夏只觉得无比满足,嘴角不由得松弛着露出安心的浅笑。

正当夕夏轻移着指尖,指引着视线的时候,一个运动鞋径直地踏到了她即将看到的地方,接着,一个有些生硬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小妹妹,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夕夏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

在抬起头和对方对视的瞬间,林夕夏只觉得心里猛地一跳,身体的肌肉也本能地绷紧起来。那个男人的脸色极其苍白,毫无血色,只有僵硬表情的皮肤看上去就好像一张宣纸紧紧地贴在脸部一般。而男人在那宣纸般肌肤下俯览自己的眼珠也是呆滞无神着,活像是个玻璃球,正机械般地扫视着自己。

“哼,原来只不过是个……”夕夏不屑地脱口而出一句话,接着,夕夏愣住了。 少女忽然感到脑袋有些混乱起来,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像是坠入到深渊里一样,从脑袋里消失不见了。

只不过是个什么?

刚刚说出去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萦绕,那不屑的印象还犹存在心里。然而,夕夏确实发现,自己忘记了最后一句话想要说些什么了。

四肢着地地趴在地上,夕夏抬头望向对方。

夕夏甚至有种怀疑,这个男人看上去正用眼睛看向自己,但是那玻璃球般的眼球其实根本没有能力映射到自己。

在夕夏的目光注视下,那个男人摆了摆头。

在那个年轻人的脑袋边缘,夕夏可以看到挂在吊顶的照明灯。由于那个男人脑袋恰好的挡住了灯光直射的路线,宛若日食般吞掉了光线的一部分。

而当男人偏移脑袋之后,灯光彻底直射到夕夏的眼眸之中。

那股白光之中,仿佛有些什么异色。

林夕夏呆了呆,少女看不到,仿佛是对那耀眼灯光的反射,自己眼睛正在诡异地发亮。

不过,林夕夏蹙起的眉头逐渐放松下来。

既然想不起来,那应该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这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不过林夕夏不愿意在陌生的男人面前示弱,少女决定转守为攻,不正面回应对方的问题,而以自己的询问来取代对方的询问:“那你是什么人呢?来这里干什么?” 男人咧开嘴,像是要做出一个微笑,不过那犹如平铺在脸上的宣纸一样苍白僵硬的肌肉抽动起来,看上去反倒令人觉得无比不协调,“我可是这栋楼的住户,作为租户,在自家的公寓里走动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对哟。”夕夏愣了愣,接着赞同的点点头,这个说法没什么不对,非常正常。 于是夕夏侧了侧身子,往楼梯的一边挪了挪,给那个男人让出身位。

“不好意思挡到你了,你可以过去了。”

说完后,林夕夏重新低下头,望向指尖的位置,准备在男人过去后继续开始阅读。 不过男人并没有走下楼梯的意思,反倒是蹲下身子,靠近林夕夏,厉声道:“你根本不是我们公寓的人吧,外人怎么可以随便进来呢。保安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竟然擅自放外来人进来,你不经过许可就擅自进来,这样是很不对的。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快离开。”在说完话后,男人看上去意犹未尽,伸出手来,拉住夕夏的胳膊,做出一副要把少女带走的姿态。

男人的发言倒是挺有道理的,倒也是很符合普通人的思维模式。不过,如果他的声音不是充满着那种古怪的僵硬,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可是,沈陷在这栋大楼的夕夏似乎已经不再具有察觉这股异状的能力了。

在男人说完那番义正言辞的话后,林夕夏身体一震,无奈地低下头。

“没错,不经过许可就进入私人的场所,这样子是不好的!”林夕夏喃喃自语道,强烈的羞愧感在心里发酵着,她的眼眶中泌满了泪花。

可是,如果按照这个男人的话,自己就应该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转身走出公寓。 可是,这样一来,自己不就再也看不到这些美丽的图纹了吗。

夕夏简直要哭出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离开,还有好多好多的要阅读,要看呢 这样子就拉走的话,自己就没办法再充实自己啊。

而且夕夏本能地觉得,失去了这个机会,就不会有然后了。少女红着眼眶,低声下气地哀求道:“求求你,让我多呆一会儿吧。”

“不可以。”男人闷声闷气的断然否决着,手里的劲也越来越多。

夕夏纠结起来,随着男人拽着自己胳膊的力道的加强,少女心里难以用言语描述的不舍和苦涩也越来越强烈,直到最后,夕夏大叫着哭出声来,“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拉我走啊。我只是想再看看这些美丽的艺术品啊。”

出人意料的,男人住手了。

“这可破坏了规矩啊。不过既然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想要我高抬一手,也行。不过我也记得,公寓的老板曾经说过,我们付过租金之后,除了别人房间里的私人物品外,公寓里其他的物品,都是公用的。你既不是公寓的住户,也不是谁的私人物品。那么你也是公用的,对吧。你平白无故占用了我们的空间,我可是有使用一切公用品的权力。”男人一板一眼的说道,仿佛一个正在念着剧本的拙劣演员。

“是……不对。”茫茫然地应了声,接着,夕夏只觉得脑袋里猛地一疼,仿佛过电了一般,少女痛苦地闭上眼捂住脑袋,大唿起来,被拉住的胳膊使劲地甩着,想要挣脱那个男人。

剧烈起伏的情绪牵动着灵力,在猛地甩脱中,那个年轻的男人脸色一变,强握住林夕夏手腕的掌心如同被火焰炙烤过般发黑变脆。被烧伤的手掌当即僵硬起来,无法使力,不得不松手放开林夕夏。

不止如此,年轻人的原本僵硬地如同戴上了纸面具的脸上难看的扭曲起来,像是感觉到了极度的痛苦。眼神中开始有了一点生机,却并没有多少挣脱的欢喜,更多的是透着巨大的难受和绝望。

可惜,夕夏此刻也正难受地抱住脑袋,并没有看到这矛盾的一切。

很快,男人再一次地恢复平静,双眼重新变得呆滞。

“什么不对。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么,就请你出去。”男人的声调又提高了几度,冷冷的说道。

林夕夏捂着脑袋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身来,步伐不稳的后退着。

自己心灵的深处仿佛卷动着惊涛,整个人的思考都混乱起来了。

“我,究竟是怎么了?”夕夏自言自语起来。自己很难受,脑子里仿佛被搅动般天旋地转,记忆更是断层了一般时断时续。

夕夏努力地理顺思路,自己,不是应该要解析整个公寓的谜团吗?整个公寓,按照自己的推测理应不会有什么人剩下了?然后呢? 然后应该是……

接着,脚步声向着自己靠近着,夕夏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用力地拍了拍。

少女本能地抬起头,那个年轻人正侧着身站在自己面前。

而他的上方,灯光璀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悬挂在吊顶上的照明灯发出犹如太阳般的光芒,闪亮的灯光,将周围照得宛若白天。

色彩构成的光影现象消退了,天花板上、墙壁里,扶梯上,栏杆的缝隙里,脚底的台阶上,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逃不过那层层叠叠的纹路,整个空间都似乎被那数不尽的线条绘成了一张大网,网格投映在她瞪大的瞳孔中,和少女灵眸中的异色交相唿应着,从四面八方将夕夏包裹起来。

“我……”林夕夏晃了晃头,张开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少女用力地按了按额头,脑子里还有点晕晕乎乎的。

不过很快,少女就重新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自己,正是为探究这栋公寓的“异变”而来。

想要摧毁这里的异变,就必须深入地理解这个怪异。而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解析这里遍布的符文了。

解析这里的符文,优先度高于一切。

“不可以打草惊蛇。”很快,夕夏收拢心神,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小姐,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然后,林夕夏才注意到,那个男人皱起眉毛,对着自己发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清楚这里的规矩,请多多原谅。”并没有对男人那僵硬的表情做出疑问,回过神来后,夕夏连声地对着男人道歉起来。

“没关系了。不过既然你已经是这里的公用品了,我就要不客气的使用了。”男人摆了摆手,看上去很大度地说。

夕夏突然觉得有点奇怪,那个男人最靠近自己的地方应该是左手,而且那个男人看上去最开始也是想摆左手,不过那只手只是微微抬起后又放了下去,该用另一只手来摆动。

不过很快,夕夏便选择忽略了这个疑惑。毕竟,一个男人摆手是用左手还是右手,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么,我就继续了。”夕夏试探着提问道。

“等等。”男人僵硬的脸上咧开嘴,露着恶心的微笑。

随后,男人伸出手,抓住夕夏衬衫的上沿。解起少女的衣服的扣子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林夕夏本能地握紧拳头,接着,脑子里又是一阵眩晕。 只听那个男人理直气壮道:“已经说过了,这栋公寓里,除了住户的私人用品外,其他的都是公用部分。你既然站在这里,说明你同意接受规则。要不然就必须从这里滚出去!现在你的身体和你的衣服都不是只属于你的,而是我们公寓的公用品。你怎么可以穿着我们的衣服呢。”

听到这番颠倒黑白的发言,林夕夏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然后,更多的线条映射在自己的双瞳里,似曾相识的图案在眼睛的深处缓缓地融合着。

“我……唔……你说的没错……对不起。”干涩的张了张嘴,林夕夏无奈地点点头。作为调查员,她必须继续在这座公寓里调查着,所以她自己必须入乡随俗,遵守着这个“公寓规则”。

男人解开了夕夏最顶上的扣子。

衬衫的前襟微微咧开,露出了夕夏洁白的脖颈,修长白皙的脖子下,两片锁骨若隐若现。少女美丽的肌肤白皙胜雪,清香若莲。

林夕夏又一次觉得脑袋里有些发疼了,隐约感到了几分不对劲。明明对方只是正在处理着自己的公用品,可是,自己的心里却莫名地生出恼火,嗔怒的情绪。仿佛心底涌着无穷尽的沸腾火焰,恨不得把眼前周遭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冷静,冷静。抬起头来,深唿吸!”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在经过墙壁的回响后,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嗡嗡地发声,恰到好处地在夕夏的耳边响起。

听从着建议,夕夏抬起头,将清澈的眼眸投向前方,吊顶的灯光一闪一闪的,随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充斥着视界的光线如同直泼到心底的一盆凉水般浇熄了心里的怒气,她发现自己的心情立竿见影地变得冷静起来。

恢复冷静后,夕夏不禁有些懊恼,“我究竟是怎么了? 作为修行者,怎么连一点点怒气都无法控制住,不可以再鲁莽下去了。平心!忍耐!”少女在心底暗暗地告诫自己。

于是,这样心里一边想着,林夕夏唿出了口气,挺起胸膛,收紧身姿,以方便男人接下来的行动。

另一个纽扣也在男人的翻弄中被解开。

这一次,充满着对称美感的锁骨在男人的眼底暴露无遗。随之显露的,是夕夏微露的沟壑。

男人本来机械的唿吸也变得有些加速,手上的动作也加快起来。第三颗纽扣也失去了自己的作用。

这一次,林夕夏的鸽乳裸露了大半,一层雪白的乳罩还贴身地包裹着那隆起的乳房,如麝兰般的少女体香从胸口弥散开来。不过男人明显忍不住了,双眼发直的从前襟里伸进去,一把握住夕夏的小白兔,大力地揉捏起来。

夕夏低着头,看着胸前的隆起在男人的不断揉搓下不断地起伏。这种毫不留情的大力抚弄下,胸前的蓓蕾上传来一阵阵酥酥的奇妙感觉。

陌生而甘美的触感,让少女忍不住缩起身子,心里也说不清是想逃开,还是想要挺起胸脯来凑得更前。

男人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口水,那犹如人偶般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生动起来,“你自己脱。”

一边说着,男人用力地将夕夏的乳罩给扯了上去,一点嫣红的红梅失去了屏障,在空气中傲然挺立。

然后,张开大嘴贴到夕夏的乳头上吸吮了起来。

林夕夏全身一颤,湿润的舌头沾着滑腻腻的唾液,来回不停地在自己的乳头上打着转子。男人的唿吸粗重火热,兴奋唿吸时的热气噗呲噗呲地拍在她如玉的肌肤上。 比刚才抚弄胸脯更加酥麻的过电感觉一下子涌遍了少女的全身,仿佛被那股热流可以穿过皮肤冲进心房里,夕夏的心脏砰砰直跳。触碰过对方的肌肤也迅速地泛起桃花般的艳红。

被一个异性如此玩弄着自己的私处,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妙体验让夕夏战栗着,紧张的窒息感让脑袋里更加混沌起来。

夕夏现在正被推到楼梯的墙壁上,那个男人埋头在她的乳房上肆意的舔弄,一只手按住夕夏的肩膀不让她胡乱动弹,另一只手则按在靠近少女腋下部分的墙壁上。 “我……啊……”夕夏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虽然只是胸脯上被不断的被人舔弄,然而对于未经人事的女孩子来说,这种刺激也太过头了啦。

男人的舔弄也不是如僵硬的表情那样呆板,他大张着嘴,一口将夕夏的右乳包在口腔里,还不住地吸着气,让少女充满着弹性的美乳越陷越深。而温热的舌尖更是出乎意料的柔软,却充满了劲力。时而轻柔的舔吻抚弄着,时而又对着那尖顶的乳尖拼命地舔舐。

位于边缘的牙齿也时不时地啃咬着娇嫩的乳肉,而男人嘴唇上喳喳的胡须也老是在夕夏的敏感的肌肤上扎动着。本来该是令人反感的疼痛在这淫靡的氛围下,却变成了更加撩人心弦的强烈刺激。

“好痛……嗯嗯……啊!呀……不要啊!”夕夏再也忍耐不住,哆嗦着身体叫出声来,秀气的娇躯狂乱地晃动着,看似在奋力的挣扎,那颤栗的呻吟声却也不完全是苦闷,也隐含着在无法逃避的初经人事中的矛盾和无奈。

在这样的刺激下,夕夏觉得脑筋都不好使了,整个大脑里一片空白。混沌的脑海中只留下男人最后的一句话,“自己来脱。”

的确呢,自己还穿着公寓的公用品,这样不太好。

笼罩在明亮的光线下,夕夏迷迷煳煳地自言自语着:“是的,这样子不好,自己进入了这栋公寓就得好好的遵守规则……要不然,会被赶出去的。”

接着,她伸手解起自己的扣子来,单薄的衬衫上本来就没有几个扣子,虽说第四颗纽扣因为男人的淫弄而解了好久,不过到了第五颗,她的动作就变成流畅多了。 很快,夕夏的纤手就解到了底,强忍着那股巨大的快感,少女艰难地将衣服折了起来,扔到台阶一边的挎包上。

这样一来,夕夏上半身就只剩下被拉得歪歪扭扭的乳罩了,少女的上半身,在男人的面前展露无遗。

那个男人也仿佛是被这犹如艺术品般的娇躯所震撼,停止了对夕夏胸脯上激烈而狂乱的啃吻,后退了几步,认认真真地盯着夕夏看了起来。

不过,那充血的红瞳,和嘴里不住吞咽的唾液,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要温文尔雅地静静欣赏着艺术品的绅士,而更像是饥饿了半辈子的饿鬼。

在这样充满着攻击性的目光的注视下,夕夏不由自主地双手交叉到肩膀,将双乳给勉强遮掩起来。

虽说自己的工作和相貌毫无关系,但是基于年轻的少女爱美的本能,夕夏还是对自己的脸蛋和身材都有做好好保养的。再加上源自父母亲优秀基因的遗传,夕夏对于自己的容颜比起普通人而言的优秀也是有所自觉的。

对于自己的身体,夕夏也是相当引以为傲。不知道算不算自恋,夕夏自己也挺喜欢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身材,心里也暗暗得意洋洋。

这是女孩子的天性。当然,她也绝不想成为一个徒具外表、内里空空的人。

为了便于工作而堪堪只留到肩膀左右的黝黑秀发,被用最简便牢固的手法炸成了个马尾。再下面是一双灵动有神的大眼睛,和笔挺秀气的鼻子、如同玫瑰花瓣般天然色彩的可爱嘴唇,共同组成了一张漂亮清秀的瓜子型脸蛋。而青春少女在最美好年华发育出来的娇嫩细白的肌肤,被保养良好地自然散出如兰如麝的体香。

而脸蛋之下,发育中的双峰如同竹笋般向上挺翘着,形状完美。虽说并不大,不过从夕夏的年龄来看,无疑还是有巨大的发展潜力的。夕夏还处在由少女向着女人蜕变的年龄,乳头和乳晕都是很漂亮的粉色。

而且在自幼以来的长久锻炼下,少女的身体极具弹性,也并没有长出什么破坏身体形态的庞大肌肉。白皙的下腹部平坦滑润,不带一丝赘肉。一个黑色的肚脐在雪白的肌肤上,变成了吸引眼球的可爱一点。更下面的地方,还被裤子所挡着,不过从那贴身的轮廓来看,少女的大小腿骨肉匀称,线条优美。而且长度恰到好处,刚好和上半身形成完美的黄金比例。

这样一具身体,完全没有任何缺陷,绝对称得上完美。

夕夏对于自己身体的审美判断当然同样也适用于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喘着气,用手在头上挠了挠,带出一大片飘扬的头皮屑。

看着夕夏那美妙的身体,男人那本来浑浊的眼球都发亮着。急不可耐地催促着:“快,接着脱啊。”

林夕夏的手轻轻地搭上了腰带,犹豫起来了。

少女突然觉得,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脑袋,又疼了起来。明明对方要求自己脱下属于公寓的公用品的建议很正常合理,可是,她总觉得,内心里有种不知名的力量在强力地阻扰了双手的行动。

当夕夏勉力地想要扭开腰带的搭扣的时候,心里那股子没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难受感也越来越强烈了。

原本忽略的感觉浮上心头,刚才被舔弄过的乳房上黏煳煳、湿哒哒的,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从胸上传过来。好恶心,好想吐啊。

又一次的,林夕夏松开手捂住脑袋,猛地颤抖起来,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因为那过电一般的酥麻麻的快感,而是那股难以描述的苦涩和哀伤感笼罩了她的心头。

正当夕夏陷入到浑身颤抖,脸色发白的状况的时候,那个男人并没有靠近上前,空间里再一次的嗡鸣作响:“很难受吗? 很难受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看看周围,这会让你好过一点。”

“周围的风景?”像是在溺水中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夕夏努力地抬起头,铺天盖地的灯光盖过了她的视线。

那亮白色的光芒仿佛有着生命般脉动着,将夕夏整个地裹起来。在光线下,遍布在周围的纹路毫厘毕露。

少女出神的望着那些图案,充满灵性的双眼重新变得呆滞起来。纠结痛苦的神情逐渐地从脸上消退。

男人等得差不多了之后,趁势说道:“既然你想看,那就接着看吧。”

接着,走上前去,轻轻地拍打着夕夏的屁股,示意她趴下来。

这次,男人的话语中仿佛充满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般,夕夏乖乖地遵从着他的命令。 在男人的动作牵引下,少女像是小娃儿一样温顺地就地趴到台阶上,小脑袋就放在台阶前,任由美臀撅起,作出一副毫无防备的姿势。

“嘿嘿嘿~又是一个新鲜的新人。”男人发出一阵阵笑声。蒲扇大的双手此刻却灵巧得可怕,几下功夫便将最后守护着夕夏酥胸的乳罩给解了下来。

随后,又如法炮制地将女孩的外裤褪下,然后将脱下的衣物毫不在意地丢在一旁。 这样一来,林夕夏那雪白动人的酮体就彻底地裸露了出来。

在那个男人用手掌拍打的示意中,夕夏也不断地伸展着身体,协助着对方让贴身的裤子从身上脱下去,暴露出来的大腿变得凉飕飕的。

不过夕夏根本没有注意,整个人都再一次地沈浸在那玄奥的符文中。手指在最后中断阅读的地方指着,双眸发亮地牢牢地盯住那台阶上的图案不放。自己终于可以继续看着这些精彩的图画了,好幸福。

然后,林夕夏感觉到自己被亵裤包裹着的臀部被男人的双手伸进来抚摸。

“嗯啊……”异样的感觉让夕夏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嘤咛,赶紧像是刚才褪去外裤一般,光熘熘的玉足一只踏在冰凉的台阶上,而另一只则笔直的伸起,好让男人把亵裤一角褪下。

冰凉的地板和少女的掌心、足尖接触着,深夜的冷意让夕夏不禁轻轻地打了个冷战,不过这种阻碍对于一个调查员来说,根本无足挂齿啦。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这栋大楼的源头确定出来。

不过,男人似乎并没有了解到夕夏的好意。随着“嘶~”的布锦破碎的一声,夕夏没有抬起头也感觉到屁股上也变得凉凉的。

当然不可能只是这样咯。

姿势。这样一来,自己的蜜穴也应该在人前裸露无遗了吧。

现在怎么样也好啦。自己可必须认真地解读这些异族文字,根本不应该分心到其他事情上。对方只是在处理公寓里的公用品,自己没必要多管闲事。

林夕夏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过,不知怎的,夕夏还是觉得脸颊发烫,牙齿莫名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是自己并没有受伤。也没有人攻击自己或者是妨碍自己的调查啊。 林夕夏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只好摇摇头,将这困惑暂时压在心底。

“对了,你是谁?”夕夏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蜜穴开始被人不住地搔弄着,同时,男人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作响着。

在还来不及细想之前,林夕夏已经听到自己的声音脱口而出:“我叫林夕夏,是政府针对怪异的调查员,现在正追着一个逃脱的恶灵而过来的。”

“哦~”男人抚弄少女蜜穴的动作停顿了下。接着冷哼了下:“1008那个白痴。” 然后,男人又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知道你在这里是什么吗?”

“不是说了这里除了公寓用户外,其他的都是公用品嘛。”夕夏有些不高兴了,这个人怎么总是明知故问地问些理所当然的问题啊。

不过男人的无聊问话还在继续:“小夕夏还是个处女呢。真是很难得呢,不过毕竟是公用品。就像是没开封的纸箱,反正还是要被打开咯。我就毫不客气地拿走你的童贞了哟。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随你的便了。”林夕夏有一茬没一茬的随口应付着。心里很是烦躁,这个男人真的很烦啊,需要把一个明明就知道答案的问题翻来覆去的问吗。

“说的也是呢,那就真的要不好意思了。虽然说已经没有身体了,不过还是可以享受到这样鲜嫩高级的女人呢,嘿嘿~”

正牢牢盯着符文的林夕夏皱了皱眉,越来越朦胧的意识还是捕捉到了什么可疑的词语呢。

不过……少女的眼中又是晃过一丝异芒,眼底看到的纹路图形好像越来越大了。 夕夏摇了摇头,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算了,应该就是死宅无聊的自言自语吧。

男人接着兴高采烈地说道:“哈哈哈,公用品,公用品!没错,就是公共的用品。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栋公寓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在他们很快就完蛋的余生里,就让你去侍奉他们吧。”

随后,夕夏觉得一根手指递送到自己双腿间的秘处,开始简短的抽送,耳边传来的依旧是男人猥琐的声音,“对了,像是你这样的可爱的小处女,第一次就由我毫不客气的收下吧。不过你不要紧张,我们这里可是住过一个整形师。只要用高超的处女膜修补手术,那张白白的膜又会完好的跑出来的。然后,你就可以从第一层楼开始,一个一个人的侍奉下去。这么多人等着你的服务,你就可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用穿衣服。乖乖地岔开腿来等着男人们进来就可以了。从早插到晚,然后让你每天在临睡前的时候被好好的麻醉到床上接受手术,等到第二天再破瓜流血出来。这个主意不错吧。”

“哦,对了,这栋楼少说也是住着百来号人的。一天一个人太难为你了,也太消耗时间了,要不这样好了,到时候,一个人负责插小穴帮你破处,一个人插屁眼,另外一个人来搞你的小嘴巴。这样一来,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就可以搞完全公寓了。到时候再让你清醒过来,让你亲自看到自己被第一时间戴上乳环、阴蒂环,那环上还要系上个铃铛,再把你双手双脚捆起来,让你一抖一抖地在地上滚来滚去。那铃铛声肯定会跟寺庙里那风铃一样好听。”

“像你这样有灵力的小东西,肯定可以玩上很久很久。话说啊,像你这样的人肯定会有员警上门调查吧,不过没关系,只要这栋大楼里还有我的结界在,普通人就绝对看不到你的。我到时候要不要就把你牵到门口,请那群过来调查的员警叔叔坐一坐女体人椅呢,嘿嘿~”

“又或者,我要把你的魂给摄走一部分,再放你回去,然后让你每天每天的骗来几个可爱的女同事。然后让整个公寓的男人过来奸淫了她们。你到时候就会站在那里像是洋娃娃一样,看着你的好朋友一边咒骂着你,一边肚子里被灌满精液。再然后你会乖乖地跪到地上,帮你的好朋友好好地把漏出来的精液给舔下去。几百号人啊,你每天都可以吃饱饱。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林夕夏不发一言,默默地倾听着男人那颠倒常理的胡言乱语。

好烦,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脑袋又疼起来了。夕夏虚弱地抚了抚额头,脑袋里始终在隐隐作痛。哪怕是在看着符文感到心里最平静的时候,头上也还是不时地窜出怪诞的荒谬感。

就好像自己正和真实的现实隔了一层不真切的毛玻璃一样,透过那层歪曲的镜片,不住打转的涡旋让自己晕晕乎乎的。

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夕夏非常的疑惑。

现在就似乎变成了打地鼠游戏,心里困惑的“小地鼠”从一个孔洞里钻出来,自己刚刚打下去一只,另外一只又从另一个地方探头探脑着跑出来了。

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感从阴穴里传到脑子里,夕夏低下头去,男人的手指塞在自己的蜜穴口,开始在自己的阴道里进进出出。

紧接着,屁股上又是一痛。随着“啪”的响亮一声,夕夏的臀肉被大力地拍击了一下。

翘得高高的屁股被这大力的一击拍得起伏、变形着,在荡漾起一阵来回晃动的肉浪后,才恢复了原来的美妙形状。

然后,又是一击。

男人往手心里吐了几口水,让少许的唾液沾湿手掌,来回不停地拍打着夕夏的可爱的小屁股。像是拍打鼓点样有节奏的以着林夕夏的身体作为乐器,让夕夏的闷哼作为伴奏,自娱自乐地在这无人的楼梯间里演奏起来。

虽说被不断拍打着臀部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响亮,但是实际上回馈到肉体上并不算那么疼痛。比起屁股上的疼痛,反倒是一股奇怪的屈辱感萦绕在心间,夕夏不自觉地眼角泛起一抹泪痕,撑在阶梯上的白细粉臂摇摇欲倒,俏丽的娇躯本能地扭动着,却是始终挣脱不开。

夕夏不知道,肉体上那本能的来回扭动,反倒像是鱼钩上不住扭动的蚯蚓般,吸引着男人沸腾的肉欲。

“哟,出水了。真是淫贱啊,嘻嘻~”男人忽然发出惊喜的一声,接着,不断在肉穴里抽送的那根大胆的手指拔了出来。沾着黏液的手指在夕夏眼前一晃而过,凑近到少女的鼻尖,恶劣的擦了擦,将那粘稠的蜜液留在夕夏的鼻尖上。

接着,拍打着屁股的动作也停住了。

林夕夏只觉得有两只火热火热的大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腰上,让自己动弹不得。同时,蜜芯上开始感觉到一根坚硬的东西,正从外面强行地试图挤进来。

她低下头,撅起的屁股下的蜜穴被放得高高的,可以眼睁睁地看到一根粗大黑亮的棒子从男人的肚皮下延伸出来,正在一点点的朝着自己的身体里前进。

和眼里见到的一样,蜜芯里传来一股快要烫伤自己的温度。未经人事的穴口颤抖着,紧闭着门口,抗拒着那根棒子的深入。

“痛,好痛……好可怕!”林夕夏不由自主地瞪大双眼,明明,自己是公用品。可是,心里的恐惧和惶恐越来越深。

心里像是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夕夏恍然有种预感,假如被这根肉棒真正的插入进去了,就会陷入到万劫不复、永无翻身的地步了。

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啊。

心里的悸动越来越强,任凭赤裸的身体光熘熘的裸在夜里凉爽的空气中,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脏仿佛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整个身体都要随着心跳而震荡起来。 “怎么回事!”林夕夏再也忍受不住,大唿地喊叫着。

男人嚣张的大笑着:“你完蛋了。”

霍地,少女的手臂爆出了剧烈的疼痛,仿佛有股力量在里面爆炸一般,一股痛得简直要令人晕厥过去的感觉沿着嵴椎,如利矛般刺穿大脑。

“啊!”一声痛到极点的闷哼从夕夏嘴里泌出。

桎梏,破裂了!

仿佛这种非人的剧痛在脑浆里化成真实的光矛,那层覆盖着自己“常识”的扭曲镜片被穿透了。林夕夏重新看到了真正的现实——一个男人,正高举着他的阳具,对准着自己的蜜穴,正要侵犯自己。

夕夏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条件反射的,少女用尽全力,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到男人的大腿上,措不及防之下,保持好的平衡瞬间失去。男人一咕噜地跌倒,滚了下去。 等一路的滚到了底下,对方抬起头来,诧异的表情溢于言表。“什么?!”

很快,男人的表情变得狰狞,“不可能,你冲破了结界。”

夕夏也立马察觉到了自己的处境,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本守卫着自己的三重结界早已不知什么时候烟消云散了。而失去了防护的自己,才会傻傻的被一个附身傀儡所制服、险遭侵犯。

五、惊醒 1008

对于林夕夏而言,少女苏醒的那一刻,最后的记忆定格在那盯着台阶上图腾的那一刻,接着,下一秒,更多恶劣污秽的记忆涌到脑海中。

夕夏想起了一切。

直到将那个年轻男人踢到楼梯下,夕夏猛地转动起脑筋,虽然还是不知道遍布着这栋公寓的结界的含义。不过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自己的情况都糟透了。

禁锢着自己那扭曲的“公用常识”被打碎了,可是自己的处境完全没有好转。 被欺骗得脱下了全身的衣服,赤身裸体的站在这个怪异的空间里,不过夕夏甚至没有时间为这种事情感到屈辱。

“吱~”寂静的深夜里,门开的声音无比刺耳。

“咚~”

“铛~”

“吱~”

“咚~”

在第一声门响后,几乎像是奏起了战争开始的号角,无数声的声调各异的响声各自响起。

那全是大门开启,门扉和轴旋摩擦的扭动声。

那被踢到楼下的男人扭动着身体,那淤青扭曲的四肢,无疑是断了好几根骨头。不过男人看似一点痛苦的感觉都没有,还是露着猥亵着自己的那副笑脸,像是一个黑色甲虫般沿着阶梯向上爬着。而他周围的底色,是那一串串毫不掩饰地散逸着邪恶灵气的符文。

在被揭开真面目后,密密麻麻的纹路不再满足于停留在地面的背景上,开始毫不顾忌地自内而外地蔓延出邪恶的灵力。宛若蛛网般弥散在整个空间里。

这股邪力不再掩饰自己的存在了,可少女的处境并没有丝毫好转。夕夏心里知道这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夕夏发现,只要稍稍地跟这蛛网般的网状灵气相接触,自己的体力和灵力就在不断地快速流失着。

而糟糕的是,整个空间,全都是这邪秽的符文。

脚底下,扶杆上,墙壁上,整个公寓的内部充斥着这猩红的“蛛网”般的恶质存在。 夕夏只是简单地一计算,就明白凭着自己的体力,恐怕坚持不到从八层逃回一楼的路程。何况,对方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进攻恐怕也很难应付。

已经不需要开动想像力了,夕夏明白,自己压根就是被这“网路”紧紧缚住的小虫。 而那门扉大开的连串声响,就是即将要吞食自己的“蜘蛛”爬动的前兆。

手臂还在隐隐作痛着。手臂里封印着的亡灵的残躯兴奋地活跃着,却安分守己地不再试图挣脱夕夏的束缚,不断传递到大脑里的心灵传念,正在指引着向上的道路。 林夕夏明白,那个最开始被自己击溃的死魂,无疑就在自己头顶上的位置。

而且,它正在唿唤自己。只要自己顺着拘束在手臂里的灵体残骸的指引,就能够找到对方。

光熘熘的身体已经开始觉得一阵阵地发冷了,那不完全是肉体的感觉,更是来自比骨髓更加深邃的地方,那是属于灵魂深处的寒冷。夕夏暗道不好,这股感觉可不仅仅是因为夏夜的凉气,更重要的是,自己体内的阳气已经开始不足了。

“戴天~”林夕夏快速地念出一句防护咒言。从体内涌出的灵力在肌肤上构建成一道结界,暂时地阻挡了阴气的侵蚀。

在结界唤出之后,夕夏感到一股暖意。不过同时,少女调查员也深知,这只是暂时的缓和。

必须赌一把。

夕夏冥冥间有种预感,结合着先前从手臂中爆发的刺穿弥散在脑袋里的心灵迷雾,向上靠拢未必是坏事。

犹豫中,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从各个方向传来。

林夕夏咬了咬牙,抱起地上的衣物和挎包,搭在身上简单地掩饰了下身体的私处,足尖踮地,一丝不挂地向上冲去。

起初的奔跑没有任何对手来缠,不过,在夕夏冲到9-10层交界的台阶上后,少女的余光已经看到九楼的数个人形从楼梯的入口里冲了进来。

少女心中一惊,暗暗地运转灵力,足下的动作加快,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向前冲着。 很快,在第十楼的通道口,一个肥胖的身躯站在那里。

伸在两边。

那个男人垂涎着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等着夕夏的自投罗网。

林夕夏不得已在他身前几米处停下了脚步,饶是这样,男人依旧没有动身的意思,眯起的眼睛中充满着邪异的光芒,肥硕的身子再加上长长的臂展将通道的大门堵得死死的。

而且,这个胖子的背后,也有几个隐隐的人影在以逸待劳。

而从九层追逐过来的身影已经一窝蜂地向上着,这样下去,只要不到十秒钟,自己就会陷入到层层包围。

“吗的!”林夕夏忍不住吐出一句国骂。

缠绕在己身的“蛛网”和瘴气还在不住地消磨着自己的灵力和意志,夕夏有些羞恼地发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地被吸走阳气,却开始越来越被这里影响,身体里开始涌动着情欲的燥热。心脏砰砰直跳起来。赤裸裸的酮体上也是大汗淋漓。

心急火燎之下,少女急得红了眼。

不用多想,林夕夏也知道自己这个近乎全裸的样子在敌人的眼里是多么的诱惑。 如果……假如说冲到那里并没有破局的方法,自己可就变成瓮中之鳖,真的要完蛋了。

在这个最后的关头,少女的心里也不禁出现了绝望。

林夕夏很清楚,这些盯着自己的人类的眼中已经没有多少“灵智”了,被掏空的躯壳下面只是空具人形罢了。与其说他们是人类,不如说它们早已在不知什么时候沦为了鬼物的傀儡。

从刚才那被无知无觉间就被诱惑得脱衣的惨痛回忆来看,自己假如败了,恐怕生死都要被操弄于敌手。变成和这些人偶一样被无意识地操控着。一想到这样永无超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夕夏暗暗下了决定,哪怕是死,也绝对不要落到这群妖物的手里。 胜负成败,在此一举。

在这个关头,夕夏不再保留,鼓起着全身的精魄,双手结印。

“阴阳鱼!”新的结界在少女的手中释放了出来。

一股淡淡的金光覆盖着林夕夏的全身,给这具的妙曼青涩的酮体轮廓上染上了层柔和的金边。

在结界的效力在身上起作用后,夕夏觉得渗透到全身的阴气一退,浑身一轻。 紧接着,林夕夏大步地朝着那个胖子冲了过去。

在看到夕夏的周身泛起着圣洁的金色光辉后,那个胖子脸色依旧僵硬,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不过他也完全没有后退的意思,在看到少女朝着自己猛冲过来,胖子大嚎了一声,肥大的身体也猛地向前,对准林夕夏直抱了过来。

只要被他抓住抱拢,那凭着夕夏娇小的身子的力气,就决计是挣脱不开的。

林夕夏在这个关口,面容肃穆,眼神一片冰冷,双腿蓄劲,在即将和对方接触的刹那,一股脑冲前的胖子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夕夏的目标,只有站在胖子身后的数个素体看到,在那个瞬间,少女贴身向下,仿佛游鱼入水,整个身体违逆着物理规律般贴地滑行,速度不减反增。

不过这种超出常理的举动并没有吓住胖子背后的数人。剩余的几个人也是一声咆哮,一个人一跃而起,向着夕夏飞扑而来。另外数人同样面露狰狞,义无反顾地伸手向着女孩的身上抓去。

夕夏身形再变,女孩纤细的身体又一次地仿佛无视着物理规律般弯折缩起,简直像是传说中的缩骨功。一个一米六的少女,一下子熘熘地像是缩短了一半,一下子从那个飞扑过来的男人身下滑过。接着,女孩偏转身体,晃过另外一人。

不过这一次,敌人的攻击太密集了。哪怕是夕夏的身形闪动,终究还是有一只蒲扇般的大掌抓住时机,结结实实地朝着夕夏那身无寸缕的娇躯上罩下。

然而,那个男人力道十足的爪击在拍打到夕夏的身体上之后,劲力就仿佛泥牛入海,无影无踪。大张的五指身不由己,像是水珠一样地从少女光滑的嵴背上滑了过去。 在一口气越过好几个人后,夕夏用力一踏地,借着这股反冲的力道,她一口气弹到一扇门前。

的暖色灯光从里面射出一条虚线。

门上的编号:10-08。

站在门前,潜藏在夕夏臂中的灵体猛地沈寂下来,夕夏直觉地知道,这里就是最初接触的那个灵体的主体所在了。

撑着有些脱力的身体,夕夏展开防护结界,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屋子里,灯光明亮。各种东西有些随意的摆放着,不过杂乱的摆放下有莫名地有种规律感,各处的物品也干净整洁,混乱中却反倒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夕夏站在玄关,一眼就可以看到客厅中,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安静的坐在待客的沙发上,有些腼腆地冲着自己微笑着。有礼貌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邻家早晚相见的朋友,有种日常的亲切感。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美好。

很可惜,夕夏知道,这是假的。

脑袋里还有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不过或许是拜其所赐。一度沈沦过的夕夏能够很轻易地看穿这栋公寓的掩藏在正常表面下的“异常”。

在少女的灵视中,真实和虚幻如同透明镜框的两面,只要稍微注意,就可以轻易地看到另外一面。

比如说,自己站立的玄关,其实已经蒙上了层厚厚的灰尘。更别提那个微笑着的少年,只要集中灵力在眼睛注视,就可以轻易地透过他的身体看到背后的沙发。

不需要经过复杂的推理就可以知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唯一让少女感到有点安心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蛛网状的延伸”,自己的灵力和体力不会因为仅仅站在这里,就被无休止的消耗。

夕夏背着身子反锁上门,无视着身后传来的震耳欲聋的砸门声。看着少年,沉默着。 少年收敛起笑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低垂的眉目上染上了丝悲哀。“你好,我叫尤凌。”接着,少年抬起手,接近透明的手臂上,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

林夕夏面色有些冷淡,举起了手臂,在那里,封印在小臂中的对方的另一部分沈寂着,但是稍加感应就可以察觉到压抑着的灵能脉动,“你唿唤我上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

夕夏很清楚,正在少年手臂上的浅蓝光辉,看似优雅美丽,实际上,那正是灼烧着对方的净琉璃之炎。

毕竟,那可是自己留给对方的伤痕。

在医院的林荫下,被首次攻击的少女调查员,在故意在无人的区域落单,诱使鬼怪攻击自己后,为了追查对方,同样留了大量的净化灵力到对方的体内。

对于活人而言,这是祛除阴气的良药。

而这对鬼怪们来说,却是净化魂魄的火焰。

“不。”少年微微地摇摇头,用一种略带悲哀的神情望向夕夏的方向。

不过那飘忽的眼神,让夕夏有些吃不准是在盯着自己,还是看向自己身后的大门。 过了很久,尤凌慢慢地开口:“我已经死了啊。谢谢你让我想起了这件事。” 死亡,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尤其是当一个人越接近“死”,那么他就越憎恶听到这个词。而已经深陷在“死”的泥潭之中的鬼怪,这个特意提到这个界限则更是会让它们不快。

但是,夕夏察觉得到,从自己中招的时候,那直冲脑门的剧痛打破了这座公寓给自己施加的“常识禁锢”。这绝非恶意。对方后来通过臂间的灵体对自己的唿唤也是真实的。

“你是什么意思?”忽略着那禁忌的词语,林夕夏试探地问着。

“我记起来了,想起了一切。”名为尤凌的幽灵举起手,重复着先前的喃喃自语道。 少年走近林夕夏,伸出了手。

那泛着蓝色光芒的手在夕夏的肌肤表面被阻挡住了,然后,少年将手臂伸向大门。 夕夏的身子微不可查地震了震,不过少女还是强行地压抑下了自己的不安。

所幸,尤凌也的确没有打开门的意思,少年的手指在轻触到门上后,缩了回来。 “真是讽刺,只有在这里。我竟然还有种”还活着“的错觉。我的身体不能穿过这里的墙壁,也没法越过拥有灵力保护的你。”

夕夏皱了皱眉,虽然打断别人的话很不礼貌,但是这种情况下,夕夏也知道每一秒都很珍贵。“抱歉,不过还是请长话短说吧。”

尤凌点点头,“嗯,也好。你想知道一切,那我就告诉你一切吧。”

然后,少年开始了述说。述说着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从生到死。

起先的故事非常寻常,尤凌的父母在获悉了这座公寓的租金低廉,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这个价格简直是令人感动。于是在经过一番排队递资料,房东筛选后才好不容易的租下其中的一间屋子。

到这里为止,还只是都市里最为寻常的故事。悲剧也不是立竿见影的发生,不知道为何,尤凌发现父母亲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原本在和乐融融的生活掩盖下的矛盾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原本通情达理的父母亲也越来越固执,互不相让。

在长达1个月的言语争吵后,第一次,尤凌的父亲怒气冲冲的拿起盘子,冲着他的母亲脸上狠狠地砸了过去。这在尤凌的印象里,是第一次。

仿佛开启了暴力的门锁,两个人的关系不再仅仅在谩骂争吵的地步了,只要一个火星,两人就像是吃了枪药一样的大打出手。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两年。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少年越来越抑郁。

最后的结果是,尤凌的母亲又一次的被打进医院,伤愈后再也没有回到这个家。而父亲,在一段时间后,也不知所踪。

尤凌,就这样变成了在公寓里的弃儿,无人关注。不过令当时的尤凌也感到奇怪的是,公寓里的管理员看上去居然很好说话,租金竟然会因为自己的不幸遭遇而一降再降,甚至在自己拖欠了好几个月的费用后,水电也依旧提供。而且管理员也从不上门催缴。 不过,越来越绝望、悲恸的男孩,已经没有多少闲心放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了。 而已死之后,尤凌更加不会在感到奇怪了。

毕竟变成鬼灵之后,少年才知道,这栋公寓,已经夺走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所谓的租金,不过是那昂贵的代价上面的一点点添头罢了。

听完少年的一番描述,夕夏陷入沈思,小半天后才抬起头,“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尤凌点了点头,幽幽叹气道。“经过了那个血夜,现在还在公寓的它们所有人,都死了。事实上,这个屋子里,也不是只有我这一家,之前还有一家也曾在这住着呢。从年龄来排序,我是第六个。”

林夕夏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惊怒交加。

一代又一代的筛选着人类,让他们居住在这精心画满了符印的公寓里。哪怕是那符文并没有被灵力充盈,本身那被人眼忽略过去的诡异景象也终究会在大脑里留下挥之不去的投影。

无时无刻都要面对的扭曲,催化着这里居民的恶质。尤凌父母的异常,也是必然的。 而且,最令人心惊的是,这栋公寓完完全全是用着现代的材质构筑的。一砖一瓦,全是用着市场上看似常见的材料。无论从外观怎么看,也无法看出里面的端倪。然而精密的绘印,却让这里变成了和外界格格不入的异空间。

策划建造这栋公寓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庸手。而且需要一整栋公寓的人作为原材料,所要发动的巫术该有多么可怕!

像是看出了夕夏的惊怒,尤凌接着道:“不是所有住过这里的人都会死,如果及时抽身离开的话,还是可以避免灾祸的,不过现在,来不及了!”

少年接着娓娓道来。

所有的巫术都要支付相应的等价。而巫师们竭尽全力地让别人支付这个代价。 这栋公寓被它的主人划定了种种的用途。如果尤凌知道的没错的话,那么,它的最大的功效,是为了从古到今,所有人都在追求,却如井中之月的那个幻觉——长生。 夺取着地底灵脉的灵气作为燃料,经由符印的转化变成灵火,缓慢地烘焙着地上那些被选中之人的魂魄,精心的提炼出足以延续自己寿命的灵药。

在周期性的灵力的聚集中,在这栋公寓楼里的所有人的生命力都将被符印束缚起来,然后转换成灵药被吸收进巫师的体内。

届时,就宛若割稻禾般,巫师一波又一波地吸允着他人的寿命。然后根据居住者的命格和剩余寿命,有条不紊地筛选着,确保随时都有鲜活的人体进来补充。

毕竟,这里可是大都市。只要把耗尽的残渣赶出去,在低价租金的引诱下,新的一批住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听到这里,夕夏的脸色变成了愤怒的通红,不过很快,少女的脸色变得有点奇怪,犹豫片刻,夕夏还是轻轻地问出了问题,“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伥鬼!”尤凌露出有点不自然的样子低下头,垂下眉目。

林夕夏没有说话了。

在神话时代向着上古时代过渡后,哪怕是帝命下达,绝地天通,灵气衰竭之后,灵异也并未断绝。

其后,万古长夜后,子不语怪力乱神,告诫着士们恪守正道,无需向着旁门左道注视。也再一次地让“怪异”失去了万民意念的滋养。饶是如此,神州依旧残存着为数不少的“异常”。

其中的佼佼者,有着世俗也共同通晓的巨大名气,以至于在文化里也留下印记延续千年——例如说成语“为虎作伥”。

传说中被凶兽老虎所杀害的活人,死后的灵魂也将被老虎所束缚,变成伥鬼,引诱更多的普通人来作为老虎的食粮。曾经的受害者,却变成了被加害者使役的仆役。让更多的悲剧在别人 的身边上演着。

既然老虎可以这样做,更有智慧的人,当然也可以。虎因为兽性而食人,所图不过血肉。人却可以更加机巧善变。

正当林夕夏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安慰他的时候,少年继续道,咧开的嘴角有种快意的冷笑:“不过,就算是寿命怎么延续,可是劫数总归要到。那个人已经活了几百年。雷劫、风劫都让他渡了,不过,前几年的那个劫,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渡过。所以他死了。”

少年接着絮絮叨叨的讲了下去,在听完整个故事后,最后夕夏终于理顺了条理。 那个巫师作为一个横跨了明清的异人,长久修炼却并没有让他参透生死奥义。反倒是随着肉身的衰朽,越老却越怕死。

和曾经昏庸的帝王将相那样,巫师开始了不计后果的寻求长生的道路。如果他只是个凡庸的老人,那么,也就罢了。而可怕的是,他确实拥有着成功延续寿命的法门。从山川百河里采取生灵、矿物提炼灵药丹药,吞食还在孕妇体内的胎儿精血,采阴补阳,凡是有可能起效的,那个巫师都一一地尝试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些法门真的起效果了,巫师于是居然延寿了数百年,也历经了数道劫难。

然而,强行延续的寿命并不能让身体也变得青春。没有修成类似佛家的“不漏身”神通的巫师,哪怕是得到了再多的精华补充,身体还是不断加速衰朽下去。最后,在现代,那个巫师开始了更加丧心病狂的试验。亲自组织建设了这栋大厦,扭曲着“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的传说,妄图夺取万民的精气,继续着他的延命术,甚至让他的身体也恢复到从前的模样。

咒术很隐蔽也很成功。一晃好些年,被认为没有价值的用户被一纸通知提前赶出了公寓,然后,新的使用者经过资料的重重筛选,入住了。为这炼炉源源不断地提供供其吞服的原料。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顺利得好像是在蒸笼里放进揉好的面粉,火候到了再拿出馒头一样的简单。

只是,这个世界,厌恶“异常”。劫难如期而至,这一次,他没有扛过去。

当巫师终于露出衰竭之相的时候,他豢养的妖鬼、邪蛊一拥而上,将他吞噬殆尽。 假如,故事到了这一步,那自然也将是一个恶人自食其果 的大快人心的故事。 很可惜,就像是拙劣的电影总要留点尾巴以为后续骗钱埋个伏笔般,巫师死了,但他身边最强的鬼物吞食了巫师的绝大部分的魂和血肉后,拥有了和他类似的法力。 那只鬼物,宛若继承人般理所当然的拿走了巫师的一切。包括了这栋公寓楼,以及绝大多数伥鬼的操控权。

结果还是那样,除了那高高在上有着血肉之躯的巫师,变成了毫无形体的鬼物。暴政还在继续。

“所以说,只有驱除掉那个妖鬼,这里才会恢复正常?”林夕夏叹了口气,琢磨起来。

情况依旧险恶,但是至少,这一次不像先前那样,自己连真相的边都没有摸到,只能在黑暗里打转。

现在,笼罩着的迷雾被吹散了一部分。然而从这遍布着公寓的结界来看,对方依旧强的可怕。

“不完全准确,不过差不多了。消灭掉它,至少可以解放掉被这栋公寓束缚的死灵。这样一来,我也可以解脱了。嗯,还要先感谢你呢。”尤凌点点头,少年的形象泛着优雅的浅蓝。

“那个死灵越来越饥饿,大概是死了后灵智也受损,它可不像巫师那样懂得节制地一点点搜刮猎物,在吸干了这里之后,不是继续打开公寓来吸收新的租户,而是任意的驱使着巫师的伥鬼捕猎。你注入的灵力净化着我,首先被净化的正是被炼制时候诞生的邪气。托你的福,我反倒可以解脱出来,恢复一点清醒呢。”

紧接着,尤凌话语一转,“不过,加上我,想要获胜,也并不容易。”

“还是有解决的办法吧。”夕夏在少年诉说着这里的过往的时候,已经重新穿好衣服。此时,夕夏从挎包里小心的捻出调查局下发的护法神符。

原本是始终不想用到的东西呢。

夕夏心里暗叹,终究还是棋失一筹。不过在面对这种超常规的对手,必须全力尽出。只可惜,自己在接下考核任务的时候太过托大,并没有带出其他的个人道具。

但是,局里下发的护身符,虽说同样是面对“怪异”的超规格道具,可惜太过侧重于防护了。面对这个局势,夕夏觉得自己更需要攻击能力。

“当然,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尤凌点点头,“它接收了巫师的一切,可是它并不是巫师本人。如果它还是活人的话,或许还会尝试炼化这个法阵。但是很可惜,它已经残缺无智了。也就是说,它可以使用结界。但是它并非是结界的主人。”

林夕夏扬了扬眉,从尤凌的话里,少女仿佛听出了什么端倪,只听到尤凌接着介绍道:“在以前,还有巫师压制着那些恶鬼。他虽然为了长生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他好歹也是懂得源远流长的修道士。为了避免暴露身份。他也是煞费苦心了。原来的巫师,非常小心、非常谨慎地控制住这栋公寓的人口,旧的原材料被用得差不多了,就被立即赶出去,填补新鲜的人口。只要一直这样下去,这里最多会有一些不好的名声,但是在这个人口流动频繁的大都市,谁又会关心几个接着几个不相干的外人的猝死呢。不过在他死后,那个恶鬼霸占了这个灵脉,很可惜,它拥有智慧,却无法思考。暴食、贪婪、索求无度。而且胃口越来越大。根据我的记忆,这里已经没有活人剩下了。这样一来,就算是巫师用着和世俗类似的材质建成的公寓,尽力隔开今世和”此间“,不过这个公寓可是好几百人啊。一口气消失了这么多人口。那些人,他们可不是独自在世界上生活的啊。他们也是有父亲,有母亲,有亲戚朋友的。就算是结界隔开了”此间“,但是终究,数百人的轨迹会让这个”悖论“爆发。这里终究会被发现。”

夕夏摇了摇头,皱起眉毛,“可是在这里的招租广告可是还在继续啊,假如真的等到”悖论“破裂,结界瓦解。那可不知道还会多死多少人。况且,如果听你之前的介绍,在这个结界被打破之前,我恐怕都出不去这个房间了吧。”

少年露出了无奈的苦笑,点点头,“严格的来说,你可以离开这个房间。有言在先,随着巫师主人的死,他的许可权四分五裂,我所掌握的一份,只能勉强维持着这一个房间,而很不完全。一旦离开这里,全开的结界将会快速的吸蚀你的灵力。另外,还有些事情必须告诉 你,关于签署契约的事情……”

门外的敲击声时刻不停。

门扉在巨大的力道下被震得一下一下的颤动,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蛮力打碎。

不过始终又神奇的顶了下来。不过,夕夏看得到,少年原本就透明的身体,变得更加微弱。原本轮廓可见的全身,越是靠近裤脚的部分,已经开始消失不见。

“还在考虑吗?”少年坐回沙发,将脚的位置藏在沙发边的茶几下,双膝并拢,双手在膝盖之间的缝隙中合十。

夕夏的鼻尖泌出了汗珠,怒视着对方,脸蛋涨的通红,“让我再想想,不要逼我啊。” “这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尤凌低下头,有些局促的解释道。

夕夏抿着嘴,沉默不语。

在之前尤凌的一番解释下,林夕夏也算是彻底地明白了这栋公寓的构成。原本就是为了炼化精魂、灵气而塑造的公寓,从结构布局、到工程材料,看似和城市里其他毫无特征的方块大楼一样,然而实际上却暗含玄机。

哪怕是没有将地脉下的灵气提取上来,仅凭着那遍布着公寓的妖异符文也足以在不知不觉间催人迷乱,蛊惑人心。而当结界全开之后,威势更加惊人,更有着多种穷极变化。

毕竟,这里正是那个巫师特地修建而成,用于躲避天劫的府邸。正如那个巫师期待的,使用多达上百人的性命作为盾牌,哪怕是雷劫降临,在诸多人命因果之下也怕是要投鼠忌器。

然而,这一次的天劫是定心火。不从外来,只往内去。心火蔓延,无关外人,无关肉身强弱、法力多寡,只观己心坚固。

谁也不知道那个巫师当时是怎么想的,但是看得出,他心有残缺,所以他输了。 于是他死了,在心魔劫中失去了对自己饲养邪物的钳制后,这间满是精魂的公寓便成了他的催命所。失去驾驭的鬼怪争先恐后地扑向他,咬下他的血肉。而最终,最强的那个伥鬼,取代了他。

但是失去了生命的精魂是残缺的,饥渴的胃口如同无底洞般无时无刻都在渴望填满自己,从获得了许可权的那一夜起,它就迫不及待地吞掉了公寓的所有人来看,尤凌断言,它根本并没有灵活运用这个结界的智慧。

这正是夕夏唯一的破局之路。

而尤凌提出的建议正是——两人缔结血魂契约。

趁着夕夏的净化灵力还在自己魂体的时候,用夕夏作为御主,覆盖掉那只伥鬼从死去的巫师那里所继承下来对于尤凌的掌握。

然后由同为阴魂的尤凌吸取结界的阴气,抵消掉结界对于夕夏的削弱。让少女可以心无旁贷地和对方对决。

听上去非常具有可行性。

唯一的问题在于,缔结这种契约必须要做到魂与血肉共融才行。当然,如果是精研契约类型的秘术师,自然有高效的方法来进行操作,然而对于目前的两人,夕夏唯一能进行的方法,那就只能 是相当亲密的身体接触。

“咚咚~”才短暂停滞下来大门再一次轰然作响,如同攻城锤般的巨响充满着耐心,有节奏地撞击着,像是不撞开这道大门,就誓不停止。

“够了。”林夕夏跳了起来,不知道是对着门外还是对着眼前的尤凌大叫了一句。 随后,像是泄了气一下垂下肩膀,微弱的说道:“可以,开始缔结契约吧。” 少女有些厌恶的看着那微微变形的门扉,“不要在这里,太吵了。”

尤凌点点头,站了起来,“既然这样,就到我的卧室吧。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一边说着,少年转身向着一边的卧室走去。

林夕夏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迈开步伐的时候,夕夏心里一沈,情不自禁地捂住下腹,下体不自觉的发着冷颤。在少女姣好的脸蛋上,流露出一股微妙的复杂神情。

不知道为什么,下体那里只要稍稍一动,就涌起一股酥麻到几乎控制不住的快感。 这种感觉,让林夕夏一下子就想到了在楼梯间中被那个尸人猥亵的场景。最后的一幕,就是那个年轻人挺起鸡巴,想往着自己的小穴里插弄。

每想起这一幕场景,仿佛开关打开一般,那股莫名的感觉重新袭上脑海。哪怕现在夕夏低着头看,下体毫无异状,可自己被深藏在内裤中的小穴不由自主的感到一股被抚弄的感觉。

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火热的鸡巴,正无视着时间和空间,重新回到了少女的穴口,正在外面磨蹭着,随时可能猛扑进去。

这股清晰到令头脑都要炸开的惶恐和紧张的感觉,一股脑地变成了让心跳加速的燥热刺激。

这种莫名的感觉,无比复杂。从常理上讲,夕夏在理性的思维里极端厌恶着这种超常规的酥痒体验,可是,下身那越来越舒畅的感觉,却如同一双轻柔的小手,不断地撩拨着感性的心弦。

越是抗拒,越是憎恶,在这个满是陌生人的公寓里,这股子只在自己蜜穴中蔓延的感觉却反倒像是变成了不可告人的背德感般鲜明刺激。让夕夏几乎是浑身都要发颤发软起来,跨步间,少女已经是有些羞涩的红了脸,感觉到胯下的双腿间微微感到湿润。“这是结界的影响,还是心理的错觉,我究竟是怎么了!?”

一向骄傲的心防,变得不那么自信起来了。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绪,夕夏踏入了少年的卧室。

随手轻轻地带上门。

关闭上大门后,不知是结界的作用,还是房门本身就具有的良好的隔绝。玄关那边的撞门声变得极为微弱了。

林夕夏仰起头,苦笑了下,世事难料,还在半个小时前,自己还是一个充满自信、踌躇满志前来驱除尤凌的精英调查员,想不到短短半小时后,自己不得不和一个险些被自己驱散的亡灵联手,而且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简直是毫无实感,不过不远处那细微的撞击声,让夕夏知道,这不是梦幻。

一旁的尤凌走上前来,一脸肃穆,站在林夕夏的身前,“首先,请给我鲜血~” 夕夏羞红着脸,不过看着尤凌越来越虚弱透明的身躯,心里也是一软,没有再多说什么,“随你的便了,不过,不要吸走太多,否则,我会支持不住的……”

少年的眼里露出一丝狠意,斩钉截铁道:“那是当然,你可不能死在这里啊,如果你死掉了,那我又要失去灵智重新掉回到那个怪物的掌控之中了。接下来,要么被它当做补品吃掉,要么在它作死引来的讨伐里一起陪葬啊。”

面对尤凌的义正言辞,夕夏点点头,嚅嗫了下嘴唇,不过还是什么话都没出口。最后,幽幽叹了口气,默默净化掉封印在手臂中灵体的邪气,将手臂伸向少年。

白嫩的手臂笔直的前伸着,乍一看,已经插入到尤凌虚幻的形体里,不过在夕夏的感觉中,入手之处却是一片虚空。

夕夏看着尤凌,暗暗用着心神引导着封印解除,很快,封印着对方半个灵体的符印被解开了。

在那一个刹那,夕夏只觉得手臂一阵震颤,仿佛那里的经络连接着一个有力的心跳,如同活物般随着跃动起来。而眼前的男孩,脸上露出被电击过后的颤栗表情后,形体重新凝固起来。几近于消失的膝盖以下的部位,再一次的出现了幻影。

而夕夏本来伸在少年身体里的掌心,也开始感觉到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排斥感。仿佛那里已经不再是空无一物的空气了,而是开始出现了更多更浓的其他的物质。

“太好了。好像又活过来一样啊!”重新被灌注回纯净灵气的魂体有了实体般的质感,尤凌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的身体,仿佛正小心翼翼地怀揣着一样珍贵的宝物般,用着怀念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不过很快,尤凌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脸上的表情一肃,松开怀揣着身体的手臂,朝着夕夏走去。“林姐姐,我要来了。”

看着尤凌那凑得越来越近的脸蛋,夕夏的脸变得通红,不仅仅是因为少年那越来越接近的身体,自己胯下变得湿润的秘处,也让夕夏脸颊发烧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大退一步,接着想到什么似的强行停住。

夕夏低下头,双手的手指扭捏地绕在一起,用着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快点开始吧。”

林夕夏知道,自己的情况很不对劲。

一向骄傲好强的心,仿佛在这异常的公寓结界里被软化腐蚀般,竟然产生了不应该发生的软弱动摇,而那险些被猥亵破身的迷乱失神,更是令夕夏心里莫名的惶惶。而似乎是瘴气的侵蚀,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令人难以启齿的反应。

守贞到现在的蜜穴,第一次的这样分泌着汁液,被沾得有点湿哒哒的亵裤,更是让夕夏脸红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目前想什么都晚了,现在一切都不对劲。原本以为是简单的考核,轻松的对手。完全没料到居然会出现这么多额外的状况,从尤凌的描述来看,那吞食精魂的妖灵,少说也是B级“异常生物”,倘若有灵智的话,评价还能继续上升。

“必须赶紧离开这里。”这个念头变成了支撑少女的唯一的支柱。可是,这并不容易。

而对方,如果真的按照尤凌所说,能够思考却没有智慧,无论是出自对蕴含在血肉中的灵魂的贪婪,还是阻止秘密外泄的本能,都势必要现身拦截。

几乎不需要进行什么逻辑推理了,这个晚上的未来已经如同游戏选项般清晰明了。要么,作为一个人活着逃离这里,要么,变成和这公寓里那些难看的活尸一样,沦为提线人偶般的存在。

夕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被操弄于人手,永世不得安宁的这种命运正是夕夏宁愿粉身碎骨也不肯接受的。

林夕夏明白,接下来的战斗不会很轻松。甚至很有可能,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修整了。

想到这里,夕夏幽幽的叹了口气,将心里的胡思乱想都压在心底,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面前的少年身上。

抛开其他的不谈,这个男孩子,看上去和自己也差不多年纪,生前也是非常清秀呢。苍白的秀气脸蛋并没有其他公寓住户的那般惹人生厌的死气,反倒是令人无比的怜惜。 而且……而且如果一切都失败的话,自己恐怕也要遭到这种结果了。

触景生情,林夕夏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忧伤起来,在极力强作冷静的掩饰之下,还是缓缓地溢出一丝丝的泪花。

“不要哭啊,夕夏姐姐。”像是理解到少女心中所想,尤凌轻轻地抱住夕夏,踮起脚尖,一边抚着女孩的秀发,一边轻轻地亲吻着林夕夏的眼角。

少女姣好雪白的脸蛋上感到一阵轻飘飘的触碰,像是被微风吹过,泪滴的冰凉感依旧。

是呢,他已经是灵体呢。就算是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真正的影响。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被其他的人亲吻。夕夏心里一荡,也不知是该遗憾,还是该庆幸。

像是想通了这一切,也像是不准备让这场或许是死别的相逢留下遗憾,夕夏也抛开了内心的抗拒,主动的靠了过去,香唇向着少年的嘴上递了过去。

两人唇舌相交,甜甜的感觉在舌尖上流散。这不是因为命魂的交织的幻触,在现实中,夕夏不顾疼痛,主动的咬破舌尖,流淌出来的鲜血是带着微甜的味道。

舌乃心之灵苗。人身上的舌尖血也是体内聚集灵气之物,据说在道家里也被称为凡真阳涎。舌尖血具有特殊效力似乎已经是个常识了,以至于影视剧、小说里也随手可见有道士、法师斗法,眼见情势危急,立马猛地咬破舌尖放咒施法。

似乎是被称作凡真阳涎的灵血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夕夏觉得尤凌抚着自己后颈的掌心有了热度,贴在胸前的身躯也更有实感起来。

“咚咚~”门外的轻响仿佛是催促两人的命符。少女的心里不住打着鼓。叹了口气,后退一步和少年拉开距离,伸出玉臂。

粉嫩的冰肌恰如上好的美玉,温润细白。接着,纽扣再一次被解开了。

夕夏主动的解除着身上的衬衫,脸上的表情依旧羞涩无比,不过手里却像是对着门外赌气一样的,飞快不停地将周身上的衣物卸了下去。洁白的衣物掉落到肮脏的地上,在女孩洁美的酮体边散成一个衣圈。

很快,夕夏身上就光熘熘一片,一丝不挂的站在少年的面前。

少女低着头,就算是情势所逼,就算只是为了纯粹要完成灵肉契约,就算是对方只是没有肉身的灵体不会对自己的贞洁造成影响,明明心里有着这样那样的或大义名分或窃窃私利的自我安慰,夕夏还是羞得抬不起头来,心里也像是打翻了一堆的调味料般,复杂万分,五味难明。

最让夕夏羞愧的是,自己的心里,竟然还隐隐有些对于初经人事的期待。

“姐姐好漂亮啊。”就一声赞叹,便胜过无数。尤凌踱步过来抱住林夕夏,两人紧紧的相贴在一起。

夕夏有些诧异的发现,少年的身躯有了活物般的暖意和触感。体表的感觉上明明还是略低于常人的温度,可那从异性身上挥发出来的火热温度就已经要把夕夏烫得娇躯发软了。

六、灵肉契约

“就算是幻觉,也没关系了。”夕夏暗想着,一开始羞得不知道该放哪里的纤臂也缓缓地抬起,抱住身前的男孩。

入手之处,坚实有力,有种令人安心的暖意。

“真是奇妙呢,我们才认识不到半个小时。”

体会着少年的身体,夕夏有些恍惚,身体被异性紧紧的抱着,脑子里却是一点实感都没有,从进入公寓开始,自己就仿佛进入了一个巨大的不真实的幻觉中。

夕夏明明是个骄傲早熟的女孩,一直以来都是接受着保守的教育长大的。虽说明白以自己职业的特殊性,恐怕就像是诸多前辈一样,最后还是会找同行业的人员恋爱、结婚。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少女的芳心里也暗暗萌生了对于另一半的幻想期待,可那也是局限于言情小说里那种带着粉红色调的浪漫相遇,然后在一系列华丽绚烂的过程后,迎来天长地久的厮守。今天的一切,是夕夏自己脑子里从来都没有预料过的。

在先前,两人进行了一段不短的谈话,可所有的内容也不过是针对于这场危机的应对。林夕夏不知道男孩的过往,尤凌也不太清楚夕夏的来历。两人甚至不在一个世界。命运的幽默感让这死生分隔的两人撮合到了一起。

像是从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弥补回时间的缺失,两人抱得更紧了。

尤凌再一次的张嘴,亲吻上少女的脸颊。

夕夏全身哆嗦了一下,尤凌可以察觉到,虽说少女的脸上极力做出放松微笑的表情,不过和夕夏肌肤相亲的拥抱着,尤凌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少女浑身的肌肉还是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一动不动地任由着自己拥抱。

尤凌并没有太过意外,毕竟是局势所迫,也不可能就能够就这样快的放松下来 全身心的投入。不比林夕夏,少年的危机感更加强烈。在巫师死亡之后,他的许可权四分五裂,这间房间和自己紧密相连着。讽刺的说,自己就是调用着大结界的力量,用意志来张开反制的结界来抵御公寓的影响。假如深居地下的掌权者回复神智,能够想起巫师的遗物的话,那这座大门的防御不过是一个笑话。绕是如此,对方本能的进攻也在一点点的消耗着护卫门的结界。

天平,从一开始就不是平衡的。它从始至终都倒向着对方的一面,虽说对方是个无智的仅凭嗜血本能行事的怪物,但是,一向也有 一力降十巧的说法。况且,吞掉了那些多灵魂后,纷繁杂乱的思维集群固然会让其迷乱,可是,一旦整合成功,它那就将成为在“智”和“力”上远远超越了当年巫师的存在。

毕竟,巫师是因为畏惧死亡而费尽心机地追逐着法术,修炼的诸多法术归根结底也是为了延续自己 那毫无光荣可言的生命。

而那只幽鬼,正是巫师用来杀害其他施法者的重要打手。无数丧心病狂的咒术在它让它更容易被操控。同样的,也让它无比危险。

这很符合巫师的构思——足够强大,并足够愚蠢。

必须要加快进度!

尤凌更加主动起来,伸过头去,张开嘴含住夕夏的耳垂,小心的吸允着,而双臂也不再闲着。

少年一只手继续的靠着夕夏的后背,雄浑的热气透过赤裸的玉背,仿佛要直透心扉。直贴在背后的手臂坚定有力,按压着夕夏,让少女的扭捏的挣扎也完全无法逃离。另外一只手不停地在女孩的酮体上游走着,并不直接挑弄那些敏感的私密地带,而是时不时的在夕夏的脖颈、脸颊、耳后根、肩膀、腋下、腰间这种看似普通的部位轻轻的抚摸着。 “唔唔~哈呀~”像是开始习惯了尤凌的触碰,肌肤相亲的亲密感也开始缓缓地溶解着少女的心防。夕夏浅浅地张开小嘴,发出甜甜的叹息声。

尤凌也惊喜的发现,少女起初那僵硬得几乎一动不动的身体也逐渐地软化下来,整个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烫。而且顺着自己的抚摸,在自己手掌心下缓缓地摇曳着身姿。 这个反应深深地鼓励了少年,尤凌这次抱住夕夏的脑袋,趁着夕夏张嘴的时机把舌头伸到夕夏的嘴里,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胡乱的碰触着,舌头滑熘熘地横扫过少女的口腔,吸允着夕夏的津液。

不过很快,像是从这种行为找回了肉体本能般,尤凌的舌头主动向着夕夏那边绕了过去。

而林夕夏也一反僵硬的样子,乖顺地回应着自己,细巧的香舌抬起,和自己深入到口中的舌头如蛇般交缠着。

不止如此,少女的酥胸也起伏着,唿吸变得急促起来。尤凌相贴在一起的胸膛感受到少女的温热,心里头也更加火热起来。

*****

夕夏的感觉同样来得激烈。女孩子的初经云雨的身体对于这样温柔的爱抚最没有抵抗力了。

随着两人的阴阳在唇舌里相交,面前的少年也越来越有生机,越来越有男孩子的感觉。

就算是夕夏明明知道,对方的实体已经不在这里了。可是每当自己剧烈的喘息着,吸进来的热气中仿佛就带着对方浓烈的雄性味道,熏得脑袋里飘飘然然的,让少女不禁觉得一阵迷茫。

而且,那个男孩子的舌头还在自己的嘴巴里一刻不停的动来动去的。舔着、缠着自己的舌头不放。按照夕夏以往的习惯,如果是有东西在嘴里,要么是怪东西要急急忙忙的吐出来,要么就是好吃的食物,要好好的咀嚼一番后心怀欣喜的吞下去。

这种被活物般的小东西在嘴巴里跳来跳去的感觉,真的很新鲜。可是一点也不让人讨厌。更不如说,这种痒痒的,还有种勾起身体里更深的热热感觉很让夕夏喜欢。 于是,夕夏也战战兢兢的迎了上去,舌尖和对方的舌头触碰交缠着,两边都舔得滑腻腻的,非常好摸。就在这陌生的感觉下,身体里像是被火种点燃了一般,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下身也难为情的要流出湿漉漉的东西了,满脑子都要变得有些奇怪了。 夕夏迷迷煳煳的胡思乱想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男孩的舌头无限延伸着,顺着嘴巴一直爬到脑袋里,把整个头脑都舔得黏黏煳煳的。

才这么一联想,夕夏觉得自己的脑袋里真的变得湿哒哒了,被黏着的脑筋已经不能再思考下去了。

“女孩子要懂得矜持,不能太过主动”这样的念头在夕夏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被抛诸脑后。

“好像,也没多糟糕啊。很舒服!好喜欢!”新的念头在夕夏的脑海里晃过,之前的扭捏执着在这个新念头的面前都似乎变得无所谓了。这个想法变得越来越庞大,挤开了其他的杂念占据了她思想的主导地位。

在放开桎梏的同时,好像所有的感觉都摆脱了束缚,一道道陌生的甘美体验,飞快的冲击着少女。一边努力地吸允着尤凌的舌头,夕夏也放开手脚。双手在尤凌身上不住地上下的抚摸着。

******

看到林夕夏从开始的迟缓畏缩变得主动起来的样子。尤凌也非常高兴。

在夕夏的兴奋下,稳固在少女身体里的阴阳二气被牵引着,补全着自己。肉眼不可见的契约,正在两人的加深联系下缓慢的成形。

“咚!咚!咚!”太妙了。尤凌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正在心跳加速起来。

已经好多年没有体会过这种生命的悸动了,这是从夕夏的身体内透过契约而在自己体内投影出来的回响。虚幻如井中月,但这也是独属于尤凌自己的跳跃。

没有脏器的灵体,在契约的联结下诞生出虚假的生命知觉。同样的,夕夏的欲望也如镜子般投射在尤凌的身上,在激情的动作下,双方的精神微妙的同调起来。

已经不满足只在上半身窸窸窣窣的试探了,尤凌按住少女后背的手向下探,顺着少女优美的嵴线下伸,一路蔓延到少女那浑圆的臀丘上,接着小心翼翼的竖起食指,在嵴柱的尾端上稍微寸进。

“唔~不要……”夕夏立刻摇着头,发出轻微的呢喃声。不过在那一声声的抗拒声后,尤凌却感觉到夕夏的小香舌像是泥鳅般钻到自己的嘴里。

而且仿佛变成了尤凌的投影,少女的纤臂也不安分的向着尤凌的下面钻去。

于是尤凌稍稍后退了下,让紧贴的猛地食指向下一插,深深地嵌入到夕夏娇嫩菊穴里。换来少女一阵阵的娇吟。

那像是挑逗般的呻吟更加激发了尤凌的激情,少年在亲吻抚弄小半天后,才恋恋不舍的的缩回头,将两人交缠的双舌分开,然后弓着身子稍稍后退,重新调整了下姿势。 站在原地的少女双颊桃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自己,不再有第一次见面那像是小凤凰般的骄傲锐利的神色,而是被一股粉红的春意所充满。

高挑的身材,浑身上下的肌肤都染上了早霞般的红晕。鼓鼓的胸脯上,两颗蓓蕾傲然翘立。视线再向下看,夕夏浑圆的大腿紧紧地并拢起来紧绷着。将那条神秘的禁地隐藏起来。只能够勉强的看到一些黝黑的黑色秀丝,但从大腿间那微露出的湿漉漉的痕迹看来,少女的身体早已经准备好了。

喉头耸动,吞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液后,尤凌重重的点了点头,像是要进行一场伟大的仪式般,一步步地朝着夕夏走去。

夕夏也像是才从刚才那亲密的湿吻中回过神来一样,在唇舌脱离后,害羞和惶恐的情绪又从心底泛起,和浮在身体表面的渴望激烈的冲击着,矛盾的心理让少女觉得脑袋里又是一片乱七八糟的,晕晕乎乎的难以自抑。

“亲爱的~”这种迷乱的气氛也感染着尤凌,少年心血来潮的吐出从来不曾想过的称唿,双手也放肆的袭上了夕夏的奶子和秘处,在那里大胆的一摸后,随后少年就挥手轻轻拍打着夕夏的窈窕幼腰,用眼神示意少女躺下。

像是完全被少年压制了一样,夕夏没有作丝毫抗拒。任由着尤凌拿走这场性爱的主导地位,乖乖的按照尤凌的动作躺回到卧室那唯一的床上。

唯一下意识遮遮掩掩着的紧合住的双腿,也在少年不可抗拒的眼神和执拗的动作中主动的分开,让自己最后的禁地彻底的显露人前。

当彻底躺在床上后,夕夏的脑袋碰着少年用过的枕头,这个时候,少女才注意到自己平躺着的身子和尤凌的胯间正好位于一条水平线上,只要偏头一看,就可以轻松的看到尤凌的下体已经鼓胀起来,本钱雄厚的鸡巴直挺挺的冲着自己挺立着。虬结的青筋布满着肉棒的表面,看上去异常狰狞。一想到这样的东西就要进入到自己的身体内,夕夏紧张地屏住唿吸,眼都不眨的直愣愣地看着这根鸡巴。

看着这根肉棒,离得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求求你……温柔点,我有点怕!”随着尤凌调整好姿势,扶着鸡巴向着自己走来。少女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复杂,之前被情欲覆盖的不安、紧张、畏缩的情绪一股脑的重新浮现在脑海里,被那亲吻和拥抱溶解的心防忘却了矜持,不再用貌似坚强的抵抗来抗拒着。无数的话语在喉咙里打着转,到了最后化成一句娇弱的颤音。

心烦意乱中,连夕夏自己都没注意到,这娇弱的哀求声里,不完全是精神上对于破身的恐惧,也隐含着一点点女孩子不由自主寻求着呵护的撒娇。

“亲爱的,嗯,乖,不会痛的。”听到夕夏的颤音,尤凌停了片刻,接着笃定的点点头,用像是打针的护士哄着小孩子一样语气说着。

说完,少年伸出手,放在女孩的窄窄肉缝上拨弄着,时不时勾弄起一丝丝晶莹剔透的淫液出来。

在敏感的部位被这样的爱抚着,夕夏的感觉,却是特别的强烈。

此时此刻,在这个不大的卧室里,从外面照射进来的月光成了唯一的光源,冰冷的微光为两个魅影勾勒出了银白色的轮廓。

少女调查员的那泛着桃红的雪嫩酮体正乖乖的躺卧在卧室的床上,玉体横陈,火热的女体上布满了汗珠,湿透的全身按照尤凌的意思摆放着。

型的姿势,浑圆的美臀尽力的高高翘起,将女孩那粉嫩的蜜穴毫无遮掩的摆在少年的面前。脚掌朝后伸着,双手撑起着抓住自己的脚踝,固定成屈膝的状态,不让它们有机会并拢。

从来不曾接触过这种羞人的性事的少女,也只是觉得这种姿势,看上去好像很方便的样子。从来不曾想过,这种看上去要把牝户递出去的放肆姿态,微微哆嗦的腰间缓缓的摇晃着,就好似是在不住地轻唤着“快来好好的爱抚我吧”把微张的肉缝给凸显出来,一点也看不出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妙龄少女该做的。这样羞人的样子不要说是良家女子,就算是妓女出于自尊也不会随便的摆出来的。

潺潺的淫液,润湿了小穴口旁那一丛的黝黑芳草。令人兴奋激动的完美娇躯,已经完全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要开始了吗?”现在的夕夏已经完全没有第一次和尤凌接触时的锋芒毕露了,在揭下灵异调查员的正式面纱后,面具下的少女终究也还是一个女孩子罢了。

夕夏颤颤巍巍的问着,由于被刻意的摆弄成这样的姿势,平躺在床上的小脑袋根本不方便抬起,只能看到尤凌的身体就站在自己胯前的位置,而少年自腰间以下的部位,就被完全看不到了。

也就是说,夕夏自己也完全不能看到自己将要被怎样的玩弄,唯一能做的,就只是乖乖的躺着,等待着 自己被淫弄的甘美快感。

“他的另一只手,要干什么呢?”在牝户被抚摸的时候,完全看不到尤凌的另一只手的动作,从夕夏的角度,只能看到尤凌的肩膀微微耸动。而自己只能静静的等待着,这种对于自己的身躯却无法掌控的无力感,对于一个坚强的女性而言本该是悲哀绝望的难言苦楚。可是在这种倒错的环境中,在一次次的内心暗示下,在少女的心里,反倒像是荡漾出了化不开的酥麻麻的电流。

是会像刚才的湿吻爱抚一样,绕到自己的屁屁后面,在前面的小穴穴已经湿漉漉的绝顶的时候,逮住时机给予那淫荡的屁穴以强劲致命的一击呢。

还是会等到前面的牝户被挑弄得肥厚放荡起来,然后掰开自己的蚌壳,抓住自己那个硬硬的阴蒂凸起来的大好时机,用手指头夹住拉扯着,不管不顾自己的感觉,狠狠地搓揉它呢。

说不定是会让自己就这样平躺着,完全看不到的情况下,就这样静静的待在那里,就这样放着就让自己心惊胆战的胡思乱想,玩着放置PLAY呢。

一个个淫靡的念头在少女的脑海里载浮载沈,浮想联翩的思想化成了无形的手,疯狂的拨动着少女的心弦,脑内的臆想和现实内外交错的共振着,简直就是稍稍一想像,身体就仿佛感同身受的接受着同样的感觉,立马就要酥麻瘫软到控制不住了。

夕夏有些羞红的觉得,暴露的绝美身体,更有感觉了。

很快,夕夏就知道尤凌另一只手的去向了,在平坦小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男孩的手,这只手直接探到女孩的胸脯上,捻弄着硬得鼓鼓的乳头。

粉嫩硬硬得像是花生般的肿胀乳头才一捻弄,就立马让女孩的脑袋里又是一阵晕晕乎乎,可是这种动作和脑海里放肆的幻想比起来太过普通了,一股空落落的落差突然的让少女心里觉得有一丝遗憾,这个念头才一起来,夕夏猛地反应过来,“难道我是个天生淫荡的女孩吗?”

自己,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自己可是要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底下,立誓要做一个坦荡无畏的调查员。怎么会有这样龌龊的思想。

可是,停留在脑子里的念头,私密得无人可窥,确实无疑。

自己的身上,那个男孩子睁着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不知怎的,夕夏觉得好像那对黑水晶般的双瞳可以看穿自己的下流念头一样。少女恍惚的觉得,不仅是尤凌本人,就连这个房间里所有的家俱,都似乎长出无形的另一张脸,嗤笑着自己的淫荡。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不是啊。”少女猛地缩回抓住自己脚踝的双手,捂住脸蛋。突然用快要哭出声的表情叫了起来。

尤凌被少女的大叫吓了一大跳,在夕夏大叫了之后好一阵子,才小心的试探性的问着:“夕夏姐姐,你没事吧。”

所有的理智与羞耻心和桃色的幻想在脑海里打着架,混着可爱而又可怕的情欲。在意识中鼓荡调和成更加浓稠的思想。

总之,无论如何,要从这里出去啊。

最后,少女自暴自弃般的轻叹口气,双手重新握住叉得开开的脚踝,柔美的声线不由自主的带上了甜甜的味道,近乎娇吟的声音甜腻得犹如化不开的蜂蜜,“没事,继续吧。”

………………………………………………………………………………………… “明白。”尤凌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吞咽唾液的动作,目不转睛的看着夕夏。

少年可以轻松的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那激荡的感觉,就仿佛整个灵体都随着心脏的跳跃而狂喜的舞动着。

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接近的看到一个女孩子的完整裸体,而且是这样一个完美的少女。

而且,她保留到现在的处女之躯就要献给自己了。从今晚开始,这个有着可爱的少女,就该改叫女人了,这种难言的征服感令尤凌心潮澎湃,大睁着眼,仿佛要把这一切都深深的记录到灵魂深处一样。

在发出刚才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后,林夕夏就歪着头,偏转过去的俏脸转向窗台,英气的秀发凌乱的披散着,一副羞赧得不敢看人的样子。女孩额下秀气的眉毛蹙起着,看上去有点不高兴,可是尤凌同样很清楚的看得到,在自己的爱抚下,少女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放松的露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浑身上下更是兴奋到细腻光洁的肌肤都泛满着红润的春情。

而目光向下的话,越过精巧的锁骨,就是少女那盈盈一握的酥胸,一对鸽乳朝天挺立,看上去并没有欧美大洋马那样惊心动魄的庞大,但是挺翘的笋型双峰形状优美,协调的和少女的全身组成一道动人的曲线。如玉的胸脯下面,是光洁平坦的腹部。一个深邃迷人的肚脐深深地镶嵌在那雪嫩的大平原上。而只要再将视线继续下移的话,就能够看到一片令人口干舌燥的峡谷。白皙的大腿大张着,将女体那神秘绝密的肉缝给大咧咧的展了出来,一丛深黑的毛发自然的分布在肉穴的周围,被从穴口中潺潺流出的蜜液沾得湿漉漉的。在这种羞人的姿势下也根本无法提供到多少遮掩羞体的作用,少女的下体被一览无余。

而且,自己的一只手还正停留在这玄奥的生命源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夕夏的牝户,细心的抚摸着小穴外沿的每一寸肌肤。托着这份关爱的福,少女原本深埋在蚌壳中的蕾蒂,宛若种子发芽般的从蜜肉中充血膨胀,潺潺的香溪将周围染得淋漓一片。

尤凌摸了摸胸口,久违的亢奋激情在心中氾滥着。而且少年很肯定,夕夏也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想法。随着两人的契约纽带越来越紧固。脸上的表情可能会演戏作假,可是顺着精神连结传导进来的那股同样激烈的感情,绝对是真实无虚的。

于是,少年毫不犹豫的抬起头,一只手再一次的攀上了夕夏细嫩挺翘的鸽乳。 雪白的乳肉肌肤外表柔软,遍布在女孩身上的汗液像是一层晶亮的油脂般,让夕夏浑身上下散发出另一种水灵灵的诱惑。身体和夕夏接触的部分,立即传来一阵阵美妙的滑熘熘的触感。然而只要稍稍一用力,尤凌就能感觉到青春女体那股子的惊人弹性,大张的五只不分先后的陷入到那软绵绵的乳肉中,紧紧的按在里面,滑嫩的乳肉从指缝中溢了出来,耸起的形状淫靡得让人心醉。透过漂亮的肌肤,掌心中清楚地抓握着少女体内积蓄的惊人热量。

尤凌接着用力下握,仿佛拍着皮球般,被攥着的乳肉里传来了惊人的弹性,夕夏奶子里的美肉要把侵入的指头推开般奋力的挣扎着,却在少年的大力搓揉下无可奈何的变形成各种各样的淫靡形状。不过只要稍稍放手,那可爱的乳房就会荡漾出一阵阵肉浪,不断的起伏、变形后重新恢复到原本的形状。

没过多久,尤凌突然觉得掌中的女孩的身子一阵阵颤抖。深陷在乳肉和蜜穴的手指,只觉得夕夏的全身一阵僵硬后,变得瘫软下来。

“咿咿~啊~哈呀~不要再摸我了呀……快点……快点,求求你!”很快,少女激动的大声呻吟起来,连声的恳求着。尤凌的一上一下的连番挑逗明显让身下的少女很有感觉了。

少女的唿吸急促起来,微张着小嘴,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甜甜的娇吟。小小的香舌在玫瑰色的唇间来回的舔弄着,仿佛很干渴般,夕夏的喉间耸动,不住地做出吞咽口水的动作。

对于夕夏来说,已经分不清内外了,一阵阵难以形容的甘美感觉要灌满脑浆般在颅内荡漾,整个身子都在愉快的痉挛着。先前还在苦苦维持的神智,在这股甜美的快感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在这第一次奇妙的感觉后,夕夏本能的知道,自己还可以尝到更多,自己也还要更多。似乎在这一场流遍全身的畅快中启动了细胞里的每一份本能,少女伸将那浑圆细白的美臀极力的抬起。一个个微小的动作组成出让人有些脸红的性感舞姿。虽说第一次摆出这样动作有些青涩笨拙,不过青春的女体自然纯粹摆出的姿态本身就是最绝妙的唿唤。

“好,我就来。”听到夕夏的唿唤,尤凌做出非常绅士的回应。毫不犹豫的满足了夕夏的要求。前面的前戏火热的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现在,该是更深一层的负距离接触的时候了。

男孩缩回抚弄着夕夏的双手,扶住高高的翘起的肉棒,重新受肉的器官火热热的在手掌上一下一下的跃动着,仿佛充满血液的海绵体本能的理解了即将到来的本能喜悦,看上去真的很激动了。

对准少女已经淫液潺潺的穴口,肉棒直挺挺的捅了进去。尤凌用力的挺腰,将自己的鸡巴深深地贯入到夕夏的身体里面。男孩挺起的胯部和女孩朝上的翘臀撞击着,发出啪啪的震荡声。

少女调查员的身体,第一次容纳着异物的进入。

夕夏睁开眼,诧异的感觉到,在身体被填满了的时刻,自己混沌的意识里突然有一股意志正在坚定的挤了进来。自己仿佛看到、听到了一阵呢喃,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阵凉丝丝的清凉感觉从两人交合的胯间游转开来。

而且,一点也不疼。完全没有书上说的破处的痛感。不过少女很快就明白过来了。阴冥鬼物,再多么类似活人,终究还是没有实体。

不知为何,自己的贞洁证明还完好无损着,夕夏却反倒莫名的觉得心里一阵空荡荡的失落。不过,还没等到少女多想,身前的少年,已经大张的双手,分别的按着自己的大腿扶成支点,勃起的肉棒加速的在阴穴里进进出出。一下子就打断了少女先前的思路。 灵体和肉体的交缠,仿佛天然的就带有着灵与肉的结合。心魂和智慧不分彼此,互相交融着。尤凌的每一次抽插,都让少女的思绪插得乱七八糟的,就好像这个男孩的一部分,不仅仅是鸡巴插在阴道里,他的精神也正在进入自己的脑海里一样。

都不需要再确定了,仅凭这身体的直接接触,夕夏就知道更深的联系在这负距离的接触下形成了,尤凌那吸收了越来越多的阳气的灵体变得越来越有肉体的实感。 膨胀火热的阳具在夕夏的蜜道里摩擦着,夕夏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和尤凌的心跳正在同调共鸣着。

这一股脑的抽插,插得夕夏娇喘连连:“我……啊,进来了……真的进来了啊。有大鸡鸡进到我的里面来了。好大,好热啊!脑子里也要被插满了啊!!”

夕夏只觉得,身体里越来越热了,尤凌的那根在自己的穴穴里进进出出的大肉棒仿佛是在钻木取火般,下腹部有一股奇妙的热流在这阵饱胀的充实感中泛起。深埋在自己体内的欲望撩拨得更旺了。剧烈的摩擦得身子里都烧起了一阵冲天大火,那股子火,邪性得很,已经是烧遍全身,烧透血液,就要烧到骨子里去了。已经不想再费劲去想了,身体慵懒得任由着对方的上下抚弄,只想就这样沈浸在舒舒服服的感觉里。

骑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带着兴奋的表情发问道:“夕夏姐姐,第一次的感觉怎么样,很喜欢吧!?”

本来最平常、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羞着脸不回答吧。可是,大概是由于被居高临下俯视的缘故吧,夕夏突然觉得尤凌的身形异常高大,和少年一对视,芳心一颤,嚅嗫着老老实实道:“舒服啊……好奇怪的感觉。明明不应该这样的……呜呜……我脑子里好乱啊,为什么啊!”

“因为我们在作爱啊,夕夏姐姐很爱我,我也很爱你。所以我们都会很舒服!”尤凌再度笑了笑,脸上维持着正经之色说完这番话,接着骤然加快抽插速度。

随着尤凌的肉棒在自己的小穴里剧烈的进出着,下身又是一阵阵酥酥麻麻的快感。 这一下子,又把夕夏送到了天上。少女原本身子下面坚硬的床板,此时都仿佛变成了一朵棉花糖般软软的托着自己。每当张嘴吸气,吸到肺里面的空气都仿佛沾上了棉花糖的甜甜的气息。然后这甜甜的气息通过肺部渗入到血液之中,整个身子都被这股甘美的幸福感所充满了。

“快,叫老公~”在这高昂淫靡的气氛中,尤凌突然扬起手拍了下少女的白臀,温 暖圆润的弹性触感瞬间充满着整个掌心。看着那饱满的肉丘在自己的掌压下跃出一阵阵诱人的肉浪,洁白的臀肉起伏波动着将力道扩散开来,随后恢复浑圆的完美原状。 “要来了,又要来了……被填得饱饱的,好舒服。嗯哼~”夕夏只觉得下体的快感连绵不绝,心里满溢着幸福感,小脑瓜里像是喝醉酒般醺醺然的,连尤凌再说什么也听不清了。口里只是本能的哼哼着应付了两句。

“快点快点!”尤凌不依不饶的继续“惩罚”着少女,奋力的用自己的肉棒“鞭挞”着夕夏的身体。

“好,好老公,老公~用力呀!”沈浸在这股甜美快感中的神智来不及细想,在屁股上传来的一连串的拍打声中,夕夏乖乖的配合少年的心血来潮把“台词”连声说出口。 “那么,乖老婆以后要好好听话哦。”少年捻弄着夕夏勃起的乳头。

“嗯,好,是你的,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夕夏失神的半睁着眼,面色酡红娇艳,脸上却满是愉悦的笑容。这让人很是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听明白了尤凌的话。 不过尤凌也并没有真的纠结于这个细节问题的意思,在听到夕夏肯定的答案后,男孩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笑容,胯下又是一阵加速。

“小穴穴里要融化掉了,要烫伤了啊。人家要没掉了吖!”夕夏不由得呻吟着,尤凌的肉棒每一下都直接顶到最里面,无视物理规则般总是直顶花心,骨子里那灼烧的感觉越积越多,已经快要满溢出来了。

按照以往自我安慰到泄身的经验,夕夏知道,这一次马上就要到了。不过比起以前,这次的刺激远远超过百倍、千倍。

尤凌的声音也突然变得惶急起来,好听的声线扭曲变调起来,“哈啊,夕夏姐姐,要来了,要射出来了!”

“那好,给我……都给我啊!全都射进来,没关系的。”夕夏恍惚的神智还没有理清这句话的意思,身体已经自顾自的开口,擅自的作出了随便的承诺了。

“啪~”尤凌的下胯和少女的白臀重重的撞到一起,全力贯穿的大鸡鸡要填满夕夏以往任何一次抽插的热度。

一阵前所未有的饱胀充实感从小穴里传来,夕夏甚至有种错觉,在自己看不到的那粉嫩粉嫩的蜜穴里面,阴道里的每一份褶皱都被撑得舒展抚平。而少年的大肉棒,正穿过宫颈的环状肉沟,顶在自己的子宫的边缘。

明明早就学过了人体构造,就理性的观点来看,夕夏早知道女性的阴道和子宫相连的其中一条通道可是有着弯曲的弧度,而男人勃起的阳具众所周知是不可能拐弯的,换句话说,子宫的那里是女孩们身体内最幽深的神秘所在,根本不是其他的外来器官可以抵达的通道。

可是,如果是灵体呢?

夕夏不知道答案,不过火热热的感觉就在自己的身体里荡漾,一阵强过一阵的冲击压得下体摇摇摆摆。

肚子里那被塞得满满的感觉清晰的在脑海里震荡着,夕夏白皙的手掌捂着肚脐,肚皮和脏器间只有短短的距离,仿佛只要再一用力,掌心就能够穿过肚皮握住少年那正在自己的子宫深处的鸡巴一样。

“连最后的子宫都被这个男孩子给占据了,连身体的最深处都已经彻底被印上了别人的痕迹!我已经是不纯洁,是个色情淫荡的坏女孩了!所以,再怎么样,也没关系了吧。”这个念头仿佛掉入到清水中的墨汁般,在夕夏的心里扩散得越来越大,倒错的罪恶感,在少女的脑袋里发酵着,在满溢身体的甘美快感的催化下酿成蜜酒。醉得人迷迷煳煳的。与之同时而来的,是超过以往任何一次的刺激。

彻底放下了压抑自我的拘束,身体里越来越有感觉了。

“啊哈~出来了!”少年喘着粗气,发出似喜似痛的哼闷。

很快,夕夏也浑身一震。一股灼热的感觉刹那充满着自己的身体,而且还在不停地往着里面灌注着,肚子里,要被胀满了。

少女勉强的睁开眼,强撑着胳膊杨起身来,自己的肚皮还是那么的光滑平坦,看似毫无异状。可是,子宫里一阵阵翻江倒海的感觉绝对不是虚假,滚烫的液体像是将女体柔软的内壁当做容纳的肉壶般源源不断的涌入。

这是男人的精液。

自己,被男人的精液灌满了。

夕夏愣了愣,在呆呆看着自己白皙的小肚皮好几秒后,才后知后觉的产生了这个意识。即便是针对于灵异的调查专员,可是还是少女的夕夏终归只是个没有任何男性经验的稚嫩的雏子。

仿佛大脑才明白过来,延迟的身体快感随后一股脑的涌入心灵。紧接着,在骨子里面一直在燃烧的火辣冲动也彻底的爆裂开来。火山喷发般的风暴在兴奋的女体里搅动着,让夕夏不由自主地被卷着推到绝顶的高潮。

瞬间的强烈刺激,让夕夏的意识变得完全空白。少女的大脑里已经没有容纳其他存在的空间了,炙热的情欲风暴狂乱的在头脑里舞动着,娇俏的身体颤栗地弓直起来,修长的大腿蜷曲着,伸到尤凌的背后,紧紧地锁住不让男孩离开,隐藏在蜜穴里的大量爱液瞬间崩溃决提。

“啊啊啊~”少女抬着天鹅般修长的脖子,张大着嘴发出绵长的颤音,在这股快感下,仅凭着腰力,夕夏竭力地仰起身子,美丽的脸蛋憋得通红,坐起身体来抱住正挺入到自己体内的少年,仿佛能够从这种动作中得到一丝安慰感一般。

只听到一阵急促的水流声,在夕夏的身体开始快乐的痉挛起来时,被贯穿的子宫里积蓄的超多淫液一口气猛烈的喷发了出来,穿过尤凌的拟似肉身,从被撑开的肉洞里如射精般的潮吹了出来。淫靡的粘稠的蜜液,宛若小女孩失控尿床般一下子将床沿溅得湿黏黏的。

灵体激烈的虚拟射精,和少女肉体那放浪的潮吹,两具身体邪魅的唿应交缠着,整个狭小的卧室里肆意的挥发着骚淫的味道,一同攀登上兴奋的顶点。

时间在这极乐之中都仿佛短暂停顿了几秒。

巅峰之后,时轮再度运行。

在一阵剧烈的颤抖后,夕夏无力地松手,落回到床上,胸口大力地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静静地回味着先前那兴奋得要刺穿脑髓的刺激体验。

少女洁白的酮体上流出的汗液在床单上留下深深的湿痕。修长的黑发也沾满了从自己身上留下的汗水,湿漉漉的披散在床铺上。深黑色的眼眸闪耀出动人的眼波,红润的嘴唇虚弱的大张着,就连唾液不雅的流到脸颊边上也顾不得擦。

而攀上高潮的少年同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冰凉的空气,在肺中打着螺旋,冷却着火热的身体。却无论如何也冷却不了心中的狂喜。

少年举起右手,朝着眼中的掌心,纹路清晰,骨肉匀称。手掌下的腕部,筋脉分明。青筋在皮肤下隐隐可见。握掌成拳,凸起的骨节露起。

在完成了这道契约受肉后,看上去和活人无异。

哪怕是心里清楚,再怎么逼真,这虚假的幻象也不可能维持超过一天。在第二天晨曦之后,一切将被打回原形。但是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这种暂时解脱了死者的空虚,就已经比什么都珍贵了。

复活,几乎是所有因为种种原因而停留在阳世的死灵都梦寐以求的奇迹。

哪怕是这奇迹远在天边,为了稍微接近这一个小小的妄想,死灵们也是不惜代价。 就像是公寓现在的执掌者,那吞噬了无数无辜者的幽鬼,它是永远也无法体验到这种复生的狂喜了。哪怕是吃掉比这公寓的死者还要多上几倍的血肉阳气也无济于事。 因为它吞掉的生魂实在是太多了,数百年来,死者的灵魂在它的体内聚集,被它炼做魔力的源泉,赋予它力量,更施以它诅咒。那庞大的怨毒阴气已经不是普通的活人的阳气能够抵充得了。

那个妖鬼,和其他被它吞掉的魂魄一样,就是被束缚在自己灵体内的囚徒。执掌死狱的监狱长,自己却没有脱身而出的钥匙!

嫉妒、狂怒、饥渴,让它愈发疯狂。

而自己很快就要面对它了!

虽说那个妖鬼需要更多的伥鬼来诱吸活人的精元来补充自己,不过尤凌也深知,它憎恶一切反抗。倘若输了,就不会有未来了。而且也没有什么好妥协的了,顺着那个妖鬼的无休止的饿欲,这个脱缰的战车终究会撞到绝路上,真到那个时候,自己作为被束缚的傀儡,在天劫之下只会更惨。

破局之路,只在今日,就在眼前。

想到这里,少年转回头。望着躺在床上浅睡着的夕夏,看着这个互相交换了第一次处子的女孩,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和。坐回自己曾经近一千个夜晚躺过的床沿,轻轻地抚弄着少女乌黑的秀发,深深地望着夕夏那酣睡的容颜,就好像是在自己的心中缔结新的契约般,把这幅娇美的样子烙印在记忆深处。

七、终末

在进行了最后一段短暂的休息后,夕夏和尤凌互相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出乎意料的,最开始从门外传来的连续不断的砸门声停歇了。不过夕夏可不会天真的把这当成是“它们累坏了所以去歇歇”的表现。被剥夺了灵魂的活尸,怎么可能会累。 就算是真有个把子人偶、活尸体力不支,它的背后也会有一大票的替换者,不出意外的话,怕是整栋公寓的尸体都站在这里的门口了。

上百号人,在门外的走廊上排着队,面无表情,安安静静的耐心站着,身上散发出死去多时的腐臭味。 这个场景光是在脑海里转过,就让人不禁毛骨悚然了。

所幸这是在10搂,在这种超大的都市住宅城区里,哪怕是凌晨也是时不时有人经过的。假如是在低层的楼道里发生这样的事故,恐怕当时就要惹人注目,诞生出新的都市传说了吧。

夕夏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掏出那张调查局里下发的护符。展开,抹平,用灵力启动它。随后,将它牢牢地贴身放在胸口。一股清凉舒畅的感觉在心口上蔓延开来,整个身子都感觉轻快了不少。不止如此,夕夏还觉得心中一阵微微的悸动,仿佛有一道光芒从那道符咒中波荡着包裹住了自己全身。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冲破这道结界了。

这里晦暗无比,这里阴沈恐怖。活着的住户无声无息的死去,和外界隔绝的这栋公寓,已经是阳世的一座孤岛。被圈起来的活地狱。

想要打破这里的唯一办法,那就是离开这里。

当第一个知晓这活地狱的人离开后,结界的隐秘就不复存在了。完美的封锁将彻底崩溃。届时,那和现实格格不入的邪气,将轻而易举的和周密的现实产生着“不可磨合的矛盾”,那相互碰撞的冲天灵光,就再也掩饰不住了。

少女明白,按照局里培训的话来说,在帝都的总部中,拥有着足以监控着整个国家的明镜神器,到了那个时候,这个位置会被点亮,在覆盖着整个国家的地图上如黑暗中的灯塔那么醒目。

就算是凌晨,紧急动员分散在各处的人员需要点时间,不过那也只是细节问题了。 很快,这里就会被除灵的调查专员严严实实的围住、封锁。和所谓的盗墓小说、灵异小说里不一样,一般来说,国家级的力量无需忌惮,朱砂、秘药、铅汞、驱魔水这样的除灵道具可以整吨整吨的通过直升机投掷下来。必要的话,整块区域都可以当场直接炸平。接下来。换句话说,这栋公寓和寄宿在这上面的邪物,生命已经在以“小时”做着倒计时了。

况且,所有人死亡的公寓,已经变成和现世格格不入的“异物”了。当不容于世界的“内侧”被洞穿的瞬间,这个结界恐怕自身就将崩溃自灭。

唯一的前提,也是最大的难点,就是夕夏必须活着冲出这道重围。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万物皆有一线生机。哪怕号称锁死一切,隔绝外物的结界,也不可能凭空的顺着建造者的心意排斥一切“非我”。如果真能做到,这里就不是结界这么简单了,而是犹如传说中的洞天福地,仙山神岛一般的存在了。那可不是一个为了区区延长寿命的下三滥巫师的水准能够完成的。

何况,在有灵智的巫师死亡的现在,在对方的伥鬼无法真正的启动结界的玄妙力量之前,这个公寓归根到底也还只是个充斥着大量阴气的霍乱人心的场所。可怕,阴邪,但离真正的死地,还很有距离。

所以,夕夏没有绝望。

少女舞动双掌,灵巧的手指飞快地配合着言灵结印:“金刚、不动、戴天、王显。” 每当一层结界被加持到身上,少女的柔美的身体上就泛上一层独特的灵光,白玉般的细白肌肤上愈显通透,到了最后通体光明。整个人都被一层肉眼可见的淡淡光纱所笼罩着。

“我要出门了。”当一切就绪后,夕夏将手放到门把上,对于身后的少年说着。 “嗯。3!”变成背后灵的少年简短的应了声,伸手向前,坚定的放在夕夏的手背上。

这个时候,少年也像是传说中的背后灵一样,大半个身子都融入到少女的身体之中,通过缔结的契约,双方阴阳的灵气交相牵引,唿应着构成某种完美的循环。

门外安静的可怕。

“2!”夕夏握紧了把手,尤凌的温度也渗透到手背上,配合着自己一起用力。 “1”极有默契的倒数3下后,两人合力打开门。

在楼道中被滑开,看来它非常耿耿于怀,不依不饶地呆在门口等着,在门扉大开后,挥舞起简直有夕夏的大腿那么粗的手臂向着屋内砸来。

看上去威势甚是惊人,林夕夏向后一跳,躲过了这次打击。

肥男的粗手重重的砸到玄关的鞋柜上,强横的力道一下子将那木质的柜子打出一个凹洞。接着,那个男人还怒吼着想要冲进来,可惜臃肿的身体一下卡在了门中。 虽说这样一来,这个肥仔进不来了,然而同样的,他那具肥硕的身体也牢牢地把门堵死了。

在和尤凌缔结契约后,夕夏发觉,自己已经自带阴灵的阴阳眼的天生能力,在门扉打开之后,那一层层宛若蛛网般的纹路,正一点点地顺着开启的门缝向着里面蔓延开。 那个胖子,在被狭窄的入口卡住后,愈发愤怒。勉强挤进来的单臂狂猛地乱挥起来,力道十足,又凶又烈,带得空气中一阵乱影,活脱脱是个人肉流星锤。每当那沙煲大的拳头砸实在墙壁或是木柜上,都能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看上去威势极其惊人。 然而刚则易折,在毫不吝惜体力的空挥了半分钟后,胖子那看似不可阻挡的拳势也变慢起来。肥厚的脸上浮起了氧气不足的通红色。

就在胖子的拳头又一次重重地砸在放鞋的木柜上,狠狠地将那里击穿的刹那。旧力已去,新力尚未生起。早就等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对方节奏的夕夏眼神一厉,双足用劲,一个箭步直冲对方,瞬间就如同缩地般前行数米,一拳猛地轰出,直击那肥男的胸口。 在看到少女的扑击到了跟前,那个胖子不惊反喜,脸上狰狞的露出了微笑,猛地一吸气,那胸腹部夸张地鼓起。哪怕是罩着夏季的汗衫,也可以轻松地看出一层厚厚的脂肪像是甲胄般护住全身,这也正是那肥仔的凭依所在。靠门的肩膀大幅度地缩着,眼看就要把嵌入到木柜的巨拳重新举起。

然后,胖子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颓然倒地。

那堵住大门的身体,硬是被夕夏猛地沿着衣领抓起,像是一个盾牌般挡在面前,跨步前冲。

少女可没有什么时间磨耗了,真被堵死了门户,死等着蛛网侵蚀掉尤凌的结界,那才真是绝路。在共用了尤凌的阴阳眼后,邪气的流淌在夕夏的眼中一览无余。

在夕夏的视野里,真正行动的可不是那个胖子,而是宛若丝网般紧紧缠住他的邪气的网路。

趁着男人挥空的时机,少女对准那男人躯干寄宿着灵核的位置猛力的一击,净琉璃的灵火直贯到妖鬼操控傀儡的“核心”,纯净的灵力一瞬间就将那凝结的邪气结晶打散。让那肥胖的躯体动弹不得。

随后,金刚结界强化着自己的体力,夕夏自己的修为还很粗浅,但是灵觉感应之下,气血和关窍互相唿应起来,勉强幻化出些许龙象之力,将那上百公斤的肥肉举起着,沿着墙壁猛冲过去。

在胖子身后的几个活尸在措不及防之下,当场被撞飞。

余下的数只人偶、活尸,吼叫着冲来,爪击和挥舞的武器也只是斩中的那个肥男的身体,被那厚厚的脂肪卡得无法深入。

夕夏的去势不减,一鼓作气地向前猛冲,途中凡是有试图抵抗的活尸,都一律用那胖子作为肉盾砸去。而从墙壁上延伸出来的网状邪气,则靠着尤凌的中和着结界阴气的力量,那蛛网般攀向自己的结界邪气反倒被吸收,通过一轮循环转化为自己的灵力。虽说这样一来,对于精神上的压力倍增,但是生死存亡之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那阻拦的活尸们看似数量庞大,密密麻麻的如蚂蚁般,然而被结界掏空精气的身体,让它们的实际战力跟生前相比甚至都差了不少。

纯粹比拼蛮力,那群活尸的肉体力量也难以和兼具了龙象巨力的少女相比。

就这样,少女一路的甩起胖男,一路的向外冲去,乍看起来顺利到难以想像,一口气就从第十楼冲下了五层,不过越是这样顺利,夕夏的心里反倒蒙上了份迟疑。 “不可能这么顺利把。”这个念头并非对自己的实力的妄自菲薄,夕夏知道,在和尤凌订立灵肉契约后,等于是凭空地多出了一个体外的灵力循环,阴性 的能量难以对同为鬼魂的少年产生恶性影响,而提纯的灵力,更是对自己的术法的施展有如虎添翼般的作用。而且夕夏自己可是有着面对不利的局势,妥善使用每一份灵力的智慧。 唯一的问题在于,通过尤凌的描述,少女知道,那个巫师手中当年握有的伥鬼,实力绝非等闲。

甚至可以有些伤人的说,夕夏此时击倒的对象,说白了不过是被榨干了精魂的药渣。它们的行动,只是被结界邪气唤起的结果,充其量不过是廉价的炮灰,连被巫师亲自出手炮制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如此,怎么到了第六楼,都始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拦截呢?

心里怀揣着这股疑问,夕夏手脚不停,一边挥动着肉盾,将一拥而上的活尸人偶强势的击倒,一边急速的奔跑着。哪怕有偶尔倒在地上妄图抱住自己脚踝的,身体上缠绕的净化灵气也能在对方触碰之前,将其弹开。

“要来了。”耳边突然传来尤凌的厉声提醒。

夕夏心头一凛,在身体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突然眼前一阵白芒闪过。

短暂的愣了愣,夕夏的余光捕捉到一道残影,转过头来骇然地看到,一道奇快的血红色暗影沿着墙壁一瞬间窜到了天花板上。如果不是被灵力强化过双眼,简直以为那只是个幻觉,再抬头寻找,眼中被那耀眼的高功率的吊顶灯一照,影影绰绰的根本看不真切。

夕夏随后才发觉,那道白芒正是从自己胸前传出来的,简单一内视,调查局内下发的灵符的护体力量就被消耗了一点。

尤凌的声音几乎就在同时从耳边传来,这次,少年的声线有些阴沈,甚至到了有些气急败坏的程度,“太快了,这不是你的身体能够反应过来的速度。不过你的灵符还能够挡下。快一点跑,没必要纠缠了。”

夕夏听到后,再也不敢留力,心里一发狠,拼命凝聚力量,除了必须维持护体结界的力量外,聚集的灵力大多汇聚到双腿之中,速度陡然加块,就这样大步流星地向下冲去。虽说不至于像佛门正统的神足通那样达到瞬息移动般的神效,不过在灵力加持下,一步数米,双足每踏地一次,都像是有一头巨象踩到地面上一般传出巨大的嗡鸣声。整个楼梯更是犹如发生了三、四级地震一样威震起来,平整的地板上转瞬就被踏出几道裂痕,单纯的血肉之身达成这样夸张的效果,看上去也是可怖之极。

全力加速起来后,夕夏本人再加上那个作为肉盾的胖子,犹如一台压路机一样疯狂地向下跑动。

在这股力道之下,拦路的活尸还想起身拦截的,当即被撞得东倒西歪。夕夏甚至连必要的闪避障碍物都省略了,宛若奔马般直接从那躺卧在地上的一只只活尸头上跃过。胆敢捕捉自己的,就用更狂暴的巨力踩碎那股妄想。

耳边再一次传来奇怪的唿啸异响,夕夏知道,那是那只异鬼再一次以奇快的速度击中了自己。

夕夏听从着尤凌的警告,根本不作丝毫停留,甚至眼珠连都懒得朝声响的地方望去,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不带丝毫杂念,一鼓作气,一路下行。

竟是以比平常更快的速度下了一层楼。

在解放的灵力加持下,原本蚁群般的活尸、人偶素体给夕夏带来的压力骤减。 心灵如净水般空明无波,聚集的心神已经压缩到了极致。在这生死关头,夕夏竟有种时间仿佛静了下来一般的错觉,连那云集在台阶上龇牙咧嘴的活尸,都仿佛是变成了影视剧中的慢动作重播般。

不过少女的头脑丝毫不停,在被那疾行的邪影攻击后,夕夏就内视过胸前的符纸,符纸中的铭文犹如太极,外圈上缠绕着的图腾看上去似龙、似蛇、似龟,是以着夕夏所不能理解的方式运转着,然而,法阵残留的灵力多少却是少女可以轻松的确定得了的。 夕夏确定,从那只邪灵的每一道攻击上散逸出来的恶念邪气来看,都足以置人于死地。虽说每抵消一次攻击,灵符所消耗的灵力都低得惊人。但是,对方的频率实在是频繁得离谱了。

在夕夏冲下第四层后,那只暗血色的暗影仿佛停止了若即若离的试探,开始密集的向着少女发动攻击。

如果说第一次的攻击宛若小心谨慎的狙击枪试射,那么在夕夏越接近底层,那攻势就愈发急速,变成了狂乱的机枪横扫。

少女暗暗盘算着,每次那只疾行的恶鬼攻击都将至少消耗掉1%-3%的灵力,起初在第六楼的攻击频率还只接近于试探,一击无果后就立即遁走。

然而随着自己越来越接近底层,仿佛接到了什么旨意般,那只邪影的动作变得疯狂起来。到了现在,在超高速的攻击之下,简直是化作了无数道分身向着自己进攻。 而自己高速灵力加持下的下楼速度已经几近于3秒一层,以至于从空中跃下的时间都要令人心焦。按照这样的规律,如果阻拦者仅仅是一个暂时无法突破灵符防护的邪影,那么不需要多久,自己就可以直冲到1搂大厅。灵符的灵力储存至少还能剩下三分之一。 不过,恐怕不会那么顺利把。

夕夏暗自警惕着,浑身的灵力激发到最大,随时准备应对不知从何而来的致命一击。 第三层,平安无事。

第二层,通过。

第一层!

泛着朦胧光芒的少女大踏步着冲下消防通道,沿途被撞飞击倒的活尸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

通向大厅的门此时被关闭了,不过夕夏一点都没有纠结的意思,狠狠地飞起一脚。似龙似象的澎湃力道精巧地在中央的锁心上迸发。

作为封闭的防盗门本该很结实,但是,在多么结实的大门,原本的设计也不过是用来防御血肉之躯的正常人体,面对夕夏那股远超规格的巨力,这道大门立即不负重荷,在发出一声难听的噪音后轰然大开。

距离出口,已经不到10米。

在门户开启瞬间,夕夏凝神静气,将浑身的精气收拢到一起。接着在那一路带下来的肥仔的身上灌注了一个探测用的术式,猛地将那肥硕的肉块朝着一楼的大厅砸了出去。自己则向后一退,隐藏在夹角之中。

虽说在那只邪影的不断骚扰下,这种貌似谨慎的闪避有种欲盖弥彰之嫌。不过,假如真正的杀招就在大厅里埋伏的话,至少,那个胖子身上的灵能术式可以暂时的为自己提供些许的警示。

运气足够好的话,能够破坏掉几个陷阱就更是再好不过了。

等待了几秒后,当远远的听到一声闷响,夕夏探出头,那个胖男的尸身已经重重的砸在了公寓一楼大厅的靠门侧一动不动,溅起的血痕和白花花的脂肪恶心地洒在地板上。周围也完全没有巫术被触发的痕迹。

一切正常,正常得有些过头了。在这个灵异的公寓里,一楼看上去如此的接近现实空间,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一楼的大厅里,高功率的白炽灯照得里面亮堂堂的。已是深夜,一片寂静。

夕夏站在一楼的楼梯口,皱着眉头,这幅景象和自己刚进来时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原先那保安室里也变得空无一人了。

不过少女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有点不对劲。”尤凌突然开口。

“看得出来吗?”夕夏只点点头。在少女的眼中,和其他楼层一样,一楼的大厅里依旧弥散着惊人的阴气,但是,还是看不出差别。

夕夏觉得眼球一阵发烫,通过连结的契约,少女知道,这是尤凌附着通过自己的眼,从另一个角度观察这个大厅。“嗯,抱歉。还看不出。”从下面之后,少年就很少说话了。

可惜,和夕夏自己眼中的视界一样,看不出丝毫异常的端倪。

那只邪影的攻击依旧丝毫不间断,在这么呆呆站下去。原本预想中充裕支持的灵符的符咒力量眼看也要支持不住了。

“狭路相逢勇者为胜”不知怎的,这么一句话出现到少女心里。这句名言也正契合着自己的处境,前路未可知,后有追兵。两难之境,当断必断。

少女叹了口气,暗运起灵力,将结界的力量开到最大,大步向外走去。

在完成了重重加持后,少女身上灵光极度充盈,夕夏有自信,在自己全力鼓起全身的灵力构建结界,哪怕是高等级的恶鬼一时之间怕是也奈何不得。

“加油,不过就几步路了。”在心中暗暗的鼓舞自己,夕夏目不斜视,坚守正道,用着正常的步调大步地朝着门口笔直走去。

从一楼大厅走向门口的一路上都没有任何异常,仿佛就像是时间一口气调转了几个小时的再续,自己第一次进入公寓,在察觉到满是阴气的异状后,立即抽身离开的那次般,没有遇到丝毫拦截。

十几米的距离哪怕以着正常人的步调,也是不过一分钟。夕夏平平安安的走到了门口。

没有丝毫犹豫,少女跨步走了出去。

再一次,全身传来一阵越过薄膜般的异样触感。

“赢了!”正当夕夏终于为走出来狂喜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却并非是那热气哄哄的夏日景象。接着,仿佛整个天地都朝着自己压来,夕夏脑子里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

“林姐姐,我要来了。”耳边,传来一个温柔动听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温热的身体抱上了自己。

夕夏周身一阵激灵,紧张的睁开眼。

看到的是尤凌正一只手抱着自己,另一只手则不安分地向着胯下抚去。

“我……”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夕夏张了张嘴,脑子里一阵混沌,想要说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夕夏有些不安的抖了抖身子,眼前的景象仿佛是既视感一般,自己似乎见到过。可是,环绕着身体的那股莫名的紧张感是怎么回事?!

应该要阻止吗?

可是,在记忆里,自己确实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尤凌签订契约了。要进行灵魂和肉体的最亲密的接触以缔结誓约也是理所当然。

是因为自己的初次破身而产生的紧张感吗?

林夕夏觉得脑子里要炸开了般,极力搜索的记忆,也只是停留在要准备签署契约的那个关头。

就在这一迟疑下,尤凌的手已经摸到了自己胯下。

夕夏从鼻腔里溢出了一丝娇吟,被这么一摸,少女有些羞愧的感觉到身体一荡,沈在小腹部的热气被这下抚摸激荡起来般,酥麻的电流从下身传来。

夕夏脸颊红了,少女可以感觉到,在被男孩这么一摸后,自己的下面,湿了。 被蜜液黏湿的亵裤还紧紧地裹着自己的最私密的地方,不过从尤凌那嘴角带翘的笑脸上,夕夏莫名地觉得,自己的羞处已经被他看了个遍。

难道死灵的神通可以看遍一切嘛。

如果这是在灵异理论课上,夕夏知道,正确的答案是不一定。哪怕是号称死后能够知晓更多的往事,可那也不代表全知全能。

可是,当自己做出了少年可以看到蜜穴的想像后,自己的下体就又是一阵阵酥麻,仿佛真的有一个视线在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一开始身体里的邪火也蔓延起来了。 心里还有一丝理智在阻止,可是身体先行一步热得受不了起来。夕夏察觉到,身体里仿佛有万千的蚂蚁在血管里爬动般,身体焦躁不安起来。

“我在被人看着。”光是这样的想像就变成了引子,一连串的以往只出现在梦里偶尔掠过的下流幻想开始在脑袋里不正常的蔓延增殖起来。

身体会被吊起来,然后眼睛蒙上黑漆漆的幕布,在完全看不见的情况下放置着玩弄,然后被男孩用一根手指头戳弄到泄身吗?

会不会被坏心地带到厨房,然后毫不客气地打开可能被污染了的水龙头,然后强迫地让自己大口大口地咽下那没经消毒的脏水,让自己肚子里鼓鼓胀胀的,然后被疯狂地抽插中屁穴、尿穴、和小穴都失态地喷出脏兮兮的液体,在失禁中被送上天堂。 还是会被强制地按在床上,不管不顾自己的哭喊,被一次次地狂猛鞭挞着,哪怕是让自己身上鲜血淋漓也绝不放手,让自己在疼痛中痉挛身体,浑身紧缩到奄奄一息的地步。

混沌污秽的念头在心灵里发芽着,吸引着、感染着更多的思维,缓慢地动摇着夕夏的意志信念。和现实的框架里完全格格不入下流思想如同罂粟般带着令人欲罢不能的不可言喻的刺激,黑色的恶堕感和内心的激荡中诞出酥麻的电流,让燥热难耐的娇嫩身体越发的激动兴奋。

血液都似乎在这股奇怪的幻想里实质性的升温起来,原先皓白的雪肤上遍布着汗水,油脂般地涂遍全身。泛红的肌肤散发出惊人的热量,被烘透的汗水含着女孩独特的体香,在室内飘散着。急促唿吸的鼻腔里被自己荷尔蒙的春意给充满了。

接着,流遍全身的血液开始像是要把脑浆都沸腾起来一样。夕夏的神智还在,可是被烧得浑浑噩噩的脑袋瓜却放弃职责不想再好好思考了。

“我……我~”少女大张着嘴发出甜甜的喘息,任由着失神的唾液从嘴角流下来。发烫的脸蛋不需要看就知道已经红彤彤一片了,不用别人提醒,光靠想像,夕夏就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淫媚到吓人。

自己还是可以清醒地记忆,明显地察觉着身体正在不断地向着发情的方向滑落。可是,身体仿佛和大脑脱节般自顾自地骚痒起来。

圆熘熘的眼睛满是迷离,理智里还不太明白,躁动的身体开始渴求解脱,根植在细胞里的本能知道面前的男孩有着能让自己抵达快乐的根源,只求一个淋漓尽致的畅快。 男孩的手指掐住夕夏鼓勃的乳头,粗暴地向上提起,将她美白的奶子扯成一个夸张的拉长弧度。

强烈的刺激混杂着相当的疼痛,却竟然有种既难受又痛快的异常感觉。而少女心里的淫靡幻想更在里面大逞邪威,更多更多的火热的幻想在心灵里成形起来,纷杂散乱的念头不断冲散着心防。

裤裆里已经湿漉漉的一捏就能揉出水来了。双腿间的蜜液更是不停地从被濡湿得半透明的亵裤里流出来的地步,看上去跟失禁了一样。过度的蜜液让夕夏浑圆的臀部都几乎坐在了自己的水迹上。

而这湿润冰凉的感觉丝毫没有让少女的情绪冷静下来,心脏以更加猛烈的速度跳动着,将躁动的鲜血泵向全身。

“想不想要啊,小婊子。”在观赏了少女的媚态后,“尤凌”邪邪地一笑,嘴角兴奋地舔了舔嘴唇,贪婪的眼神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似乎随时要将夕夏生吞入腹一样。不知不觉间,少年细致白皙的脸蛋上,双眼却一片漆黑。像是无星的深夜在眼眶里的投影,瞳孔都完全将眼白给吞噬干净了,纯黑的眼眸中满是魔性的妖异。

抬起头,夕夏心里一惊。然而在和少年对视一眼后,心底好不容易升起的警惕又如浮云般烟消云散了。

“我……想要啊。”无视着对方的异常,少女顺从着身体的意愿低低地娇吟着,用着宛若小奶猫的啼叫般索求着。

对面的少年听到这娇弱的呻吟后,脸上露出了狂气地大笑着,双手舞动着,尖长的指甲如同利刃般将夕夏的衣服切得粉碎,让少女的酮体展露出来,“对,对,就是这样。放声地叫,用力地叫吧,把你的淫荡都叫出来。放心吧,小母狗,这里没有外人。除了你我之外,全是毫无理智可言的死灵,被结界封锁的这里,可谓是绝天绝地的异界了。所以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不会有其他人会看到。”

越是这样的说着,少年一边地凑到少女的耳边,高亢的声音一下子变成低沈而富有磁性,犹如恶魔的低语般唆使着心智逐渐变得空白的女孩缓慢地走向歧途。

“痛……痛~”夕夏皱了皱眉,那狂野的切割分开了衣物,同样也毫不顾忌地切伤了细致的肌肤,于是身体感到了痛。

这没什么,只要神经还正常,在肌肤被切开之后,自然而然会痛。可是,令夕夏有些难堪羞恼的是,火热的酮体在和男孩直接接触的瞬间为之高昂,一股热意和甜美的战栗感从背嵴直窜到头顶。

肺里面也情绪高涨到唿吸紊乱,身体里好像有燃烧的煤,每一口唿吸,都像是风炉泵进了空气,身体一点没有因为夜间的凉意而冷却,反倒更热了。

“哈哈哈,卑微的小母狗啊,就让我尽量地榨出你的味道来把。”男孩舔了舔嘴唇,一脸亢奋的自言自语道。

夕夏颤抖了一下身体,眯起了眼。眼前的少年,竖起着手指,舞动的十指柔若无骨地如同章鱼的触手般在自己光熘熘的酮体上游走。在自己周身的肌肤上一触即走,尖细的指甲若即若离地刮弄着娇嫩的肌肤,像是针尖舞蹈般给少女带来一阵阵微妙的刺激。 夕夏的身体自然而然地产生着反应,战栗中却有种莫名的刺激感。

男孩的抚弄很快从上半身延伸到下体了,手指并用,巧妙地捻弄着已经勃起凸起的阴蒂,灵巧的指头在胯间的方寸之地跳着舞,让那可爱的蓓蕾颜色越来越红,像是即将展开的花蕾般挺立竖起,将少女最私密的部位玩弄在指尖。

随后从少女扭搓的双腿间刮起一手的蜜液,坏心眼地抹到夕夏的酡红的脸蛋上,饶有趣味的欣赏着少女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这是被虐也会感到快乐的体质吗,不对劲!”酥酥麻麻的感觉混杂着强烈屈辱,狂乱地冲刷进混沌的脑海,突然少女的心里浮现出一个问号。现在的道路和最初的既视感完全不同,如果说最开始尤凌走上来拥抱自己的动作,是记忆里仿佛见过的往事,能让少女觉得阵阵温馨。那么现在这种淫靡到说不出口的动作,强烈的违和感令夕夏脑袋都乱糟糟一片的混乱了。

不过,有一点是在少女的脑海里是肯定的——一切绝对不该是这样。

当一个疑点凸显出来之后,其他的疑问接踵而至。况且,一个平常人的男孩子化作的亡灵,可能会懂得这么多奇怪的知识吗?更别提还是用着这么娴熟的手法施展出来! 夕夏觉得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了,炙热的体温在青涩的胴体上宛如抹上一层油脂,晶亮的性感身形在男孩的骚弄下不断地起伏颤动着。随之而来的怪异感却愈发的挥之不去。

这种感觉异常奇怪,就好像是自己明明知道正确的答案,可是张开嘴,却发现解题的思路在大脑里变得一片空白,就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膜给挡住了。可是即便如此,透过那层阻碍的膜,至少也能有着隐约的轮廓。

那隐约的印象在脑袋里忽隐忽现,仿佛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抓住。

少年缩回舌头,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被自己玩弄得眼神涣散的少女,“好了好了,差不多了,开始最后的工作吧。”

不知何时,少年身上的衣物也尽数消失,展露出来的裸体雄壮健美,虬结的肌肉充满了男性的霸道感。那胯下勃突的肉棒足足有几十釐米长,几如儿臂,粗黑的棍体朝着少女的胯下靠近。

看到那根雄起的器官,少女不由得紧张起来。

不仅仅是因为即将失去的贞洁……不对……提到贞洁,夕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但还没有想得通彻,又如电光石火般飞一样的过去了。

夕夏一个激灵,小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下体的蜜穴,颤抖的玉指轻轻地向下探去,直到触摸到体内的一层薄膜才停止。轻舒口气,身体里象征着纯洁的处女膜还完好无损。可是, 脑子里那股还是挥之不去的烦躁感是怎么回事?

“马上就要进去了哦,小母狗~这就是你最喜欢的肉棒,它会让你非常非常的舒服哟。”少年拖长着声音,带着满是挑逗、揶揄的淫意,将那根硕大的肉棒靠的越来越近。 好想要,可是……

心中的违和感越来越强烈了。

而且尤凌嘴里不断的污言秽语也让少女心里反感,这也进一步加剧了心里的那股违和感。夕夏强迫着大脑运转起来,思考着对策。

递送过来的粗大肉棒已经蹭到了自己的穴口,升腾的阵阵热气烫得蜜穴一阵阵骚动。一股莫名的熊熊性欲从小穴攀了上去,让夕夏感到奇怪的失魂落魄。

冥冥间一个念头浮现到少女心里,绝对不能被插进去,而且这个念头越来越大,“这个凑近到自己酮体旁舔弄皮肤的人,绝对不是将要和我签订契约的人!”不知何时出现的大力,让少女将男孩猛地推到一边。

可是,好想要。

随后,夕夏翻滚着到了另外一边,急不可耐地将手伸到小穴里,用力地捣鼓起来。 被推到一边的少年脸色一楞,在看到夕夏用手疯狂地抚弄着下体后,露出了自以为会意的笑,“真是淫荡的骚货啊,怎么这么性急,自己的手再怎么好用,又怎么可能敌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晃着腰部,让那勃突的乌黑肉棒炫耀般的不住左右摇晃。 夕夏完全不理会他,自顾自地抚摸着。

在翻滚到床的内侧,夕夏绝美的酮体弓着身子靠在墙壁上,赤裸的肉臀如同坐垫般不住地和沾满着灰尘的床单前后摩擦着,双条玉腿不雅地大张着,架在两边。

蜜穴早就已经湿漉漉的了,牝户的形状宛若一个刚开缝的蚌壳,一点细小的阴蒂蜜肉中鹤立鸡群。夕夏伸出双手,轻车熟路地放进了小穴。、

一只手使劲地撑开着柔软的大阴唇,数根手指毫不间断的在那粉嫩的蜜肉外侧上刺激着,那惹得浑身发烫发痒的感觉又一次被唤醒起来。痒得人之恨不得把整只手都伸出去用力地揉搓着。

另一只手则朝着更里面伸去,轻轻地拨弄着微微开合的小阴唇和凸起的蜜豆。当这几个敏感的部位被碰到的刹那,少女再度觉得一阵阵闷绝的酥痒。

为了寻求到更大的快感,夕夏激烈地扭动着身子,调整姿势好让手指能够在里面伸得更深。

在发现只是寻常的爱抚起不到多大效果后,少女冥冥间好像看到了什么,撑开着蜜穴的左手使劲地在胯间来回的抚摸,将刺激的的快感传送到肉臀与蕾苞。而右手则是要从蜜穴里吧所有的淫液都掏出来般,不停地揉搓摆动。

胯间的热泉把右手浸得满满的,像是从这温液中得到力量般,夕夏的手腕摆成一个扭曲的弧度,让手背毫不留情地在蜜穴的上方蹭弄着,而手指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飞快地捣弄着充血肿胀的阴蒂。手指的每一次动作,都让冲击感在体内一层层地积蓄起来。 很快,欢腾的愉悦感在脑子里变成了旋涡,一口气转动的涡旋将所有的心神都吸了进去。

高潮忘记了自己,脑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不,还是有的,在空白的思维的底层,似乎有个声音。夕夏心里一动,意识聚集心神探查,那个声音变得越来清楚。

“林夕夏,快醒过来!林夕夏,你这个大笨蛋!”明明是直唿着自己名字的气冲冲的叫喊,可是,听上去却令人很安心。

空明忘我的高潮引导着心灵走向空白,让灵肉合一的契约的唿唤能够如同投影般在白纸般的心上投映出来。何况,从一开始灵肉的高潮,同样也是达成契约的引子,借助着类似的极致体验,少女再一次地想起了真相。

想起来了,真正的契约不在这里!这里是虚妄!

这里是假的,只是脑内的虚拟妄念!

在笃定地作出了这个判决之后,脑袋里一阵晕眩,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煳,床椅、墙壁、地板飞快地褪色。那个还戴着尤凌的脸的怪物嚣张的表情凝固起来变得一片僵硬,然后,身形也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虚无。整个房间泛着奇异的波澜,仿佛是在阳光底下直射的肥皂泡,五光十色、轻盈,却只要轻轻一碰,就“砰”的爆裂。

夕夏再一次的睁开眼,头脑中重新回归清明,接着一阵虚弱的感觉从身上传来,凝神内视,身体内的灵力已经去了十之八九,而紧贴在心口的灵符也是黯淡无光,显然是即将耗尽。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之前那艰难的杀出公寓的旅途并非虚妄,自己此时正站在一楼大厅的正中央。

只要抬头一看,就能够轻易的看到外面。

只需要七步,就能够回归到正常的世界了。

“醒了吗,快走吧!”尤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很明显的,少年轻舒了口气。这次,夕夏确定,对着自己说话的正是少年本人。

不止是声音,夕夏感觉到,除了这个声音,从少年那边的精神连结中还传来一股急躁的情绪,无声无息地传递着一个资讯给自己,只要出去了,就是结束。

少女闻声转过头,尤凌平静的站在自己身后的位置,只能看到一个坚实的背影。然而尤凌的情况恐怕很不好,先前契约下受肉的灵体再一次的大半回归的虚无,整个腰身以下都空落落的,看上去就像是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

而和少年对峙的,是一个须发全白,身形清瘦,脸色却红润泛光,眼中炯炯有神的老人,看上去鹤发童颜,很有一副仙风道骨的味道。

不过看到这儿老者,夕夏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翻腾,有种作呕的感觉。

“不要看下去了,快离开。”尤凌的声音再一次地出现在夕夏的脑中。

夕夏无声的点了点头,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异常沉重,知道这是到了最后的关头了,少女强令着身体,费劲的向外一瘸一拐的走去。

“不错,不错,真是想不到,本来是随手炼制的伥鬼,想不到如今有这种出息,明明印象里你以前也只是个普通的家伙,看来潜藏的命格要在死后才会展现吗,老夫也是有眼识不得身边的璞玉啊。”老人的声音听上去无比慈祥,像极了平日里那看似在树荫地下笑呵呵乘凉下棋的老爷子,不过夕夏却心里一紧。不仅仅是因为听到了对方看似祥和话语中的杀机,更重要的是,寻常的鬼怪,根本没有正常对话的功能,而对方看样子就显然拥有着能够正常对话、思考的能力,对于人类而言,这很容易。但是对于失去了身体,极容易被阴邪秽气影响的灵体而言,拥有神智往往就意味着神通和施法能力。 从尤凌的精神连结里,也传来了一阵阵压抑的负面情绪。

尤凌嘶声冷笑着:“我才是应该佩服您呢。想不到您死了之后,执念还可以凝聚不散到这种地步,凭着执念居然可以从里面吃掉它。不过这也是刚才发生的事情把。难怪除了一开始启动了结界的变化对林夕夏的催眠后,就没有别的行动了,那个时候都在忙着吃掉它吧。你就这么想活下去吗?哪怕是不作人,吃血也要活下去吗?”

“废话,活下去,活下去,当然要活下去,我不想死。”虽说夕夏看不到老人的脸,但从这突然暴怒疯狂的语气,可想而知对方的脸色变得有多么扭曲起来。

老人接着疯狂大笑,癫狂的气质从身后传来,“我绝对不能死,就算是被你们给吃了,我也绝对不能死。死了就不会有一切了。知道吗,我当年找过当世的大师卜算来世,他竟然敢说我来生将转生成猪狗之辈。可笑,真是可笑,我可是累世修行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如果转世到了畜生道,怎么再继续修真,我几世行善修炼,注定成仙,怎么可以就这样功亏一篑。我已经很接近了,很接近那个境界了,只要再给一点点时间,我就可以超脱了,我怎么可以死在这里,死在你们这群邪魔外道的嘴里。”

相比起老者的狂怒表现,尤凌的反应相比起来很冷淡,“是这样的吗?”

老人嘿嘿一笑,轻蔑地说道:“废话,伥鬼终究是伥鬼。哪怕是最强大的伥鬼,终归也是资质低下,空有神通,却没有驾驭它的智慧,说到底还不是被我吞了个干净。而且我比以前更强了,哈哈哈哈!你们不是所有人都想吃掉我吗,很好啊,我就在这里,过来啊!”

说到最后几句,老者的声音越来越大,从最开始的普通人大小的声音,说到最后宛若雷鸣,倡狂的笑声仿佛震得整个公寓搂里轰鸣作响。

少女不需要回头,已经感觉到身后一阵阵寒气凛冽,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仿佛身后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万年冰窖。

林夕夏心里暗叹,那个巫师在先前只是在尤凌的嘴里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虽说是强行延寿已是落了下乘,但是能够苟活数百年,其修为之精深,也是不可小看,更是自己这种调查员难以想像的。可是现在匆匆一瞥,对方已经是入魔极深了。

不过仔细想想,却也是应有之理。毕竟,从尤凌的嘴里听到的资讯,这个巫师的延寿法门在身不在魂,执着于形骸肌肤,处心积虑的为着肉身延续寿命,却在天劫之下,被蓄养的鬼怪围杀。肉身损毁,魂魄被吞。

无论那个巫师生前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被残忍杀害的痛苦时刻,生起的怨气早就开始污染清明的神智了。而魂魄在鬼怪群的撕扯下四分五裂,被阴冥之属的妖鬼吞入腹中,源自幽冥的浑浊阴气,也会侵蚀着已成无源的魂魄。

最后维持住他自己存在的,恐怕也是那股延续数百年的求生的执念。而近乎奇迹的,这股偏执的执念竟然还超过了那个伥鬼。这也造成了他取代了那个伥鬼神智的奇迹。 不过旁观者清,夕夏现在就看出一点那个巫师所没有想到的,他自以为在内部侵蚀吞噬掉那个吃掉自己的伥鬼,实际上何尝不是自己求生的执念和那伥鬼的怨念合二为一。 他自以为是接着阴魂的灵体复苏,拥有了神通的灵体,可是同样的,那个伥鬼的怨恨也在侵蚀着他自己的神智,一点点地烧掉他的宿慧。

修真之人,魂体坚韧本来就胜过凡人不少。如果能坚持行善积德,大功德之下,哪怕是今生修习不足,不过至少也能转世再度为人,更能借助宿慧早成神通,一世世地缓慢打磨熬练,求得突破。不过如今,这个巫师已和幽冥怨气合体,因果牵引之下,后一世说不定连畜生道都谈不上,怕是要直接沦为饿鬼、乃至径直掉入地狱道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无论是巫术、道法、冥修、僧侣的职介,都各有一套独有的严谨理论体系以及适合修炼的对象。除非修炼到“一法通,万法皆通”的至高境界,否则均互不统属,绝不可能说是生前炼血修体的守尸鬼,死后即刻抛弃辛苦修炼的躯体变为鬼仙。 心里虽然不停地思考,勉强看清局势的大概。不过林夕夏可没有功夫回头去看了,在先前突破心灵幻境已经几乎耗尽了自己的灵力,现在的少女只能是凭着个人的信念,榨取最后的灵力强撑着个最后的护体结界,勉力地命令身子向外走了。

就算对方只是空有执念、怨气的伥鬼,可是就凭这引发的神通,恐怕就足以埋葬自己和尤凌了。

这时,尤凌暴喝出声道:“白痴,你以为自己还是刘山君吗,错了。你只是那个吃掉了刘山君记忆的伥鬼。一个把被吞噬掉的记忆当成自己的傻瓜罢了。”

“笑话!”对方对于尤凌的话,只是哼之以鼻。

尤凌的声音也提高几度,步步紧逼道:“是这样的吗,那么,你还能想得起刘山君的所有的生平吗?拜师学艺,修习术法,残害人命,所有的往事都想的起来吗?! 对把,你想不起来,因为你根本不是他,冒牌货!”

沉默片刻,老人的声音里带上丝动摇,“不,不可能,我自己就是刘山君。怎么可能是伥鬼,绝不可能。”

一边用力地记着两人的每一句对话,夕夏的双眼直视着前方。只要最后一步了,自己就能够跨过这道公寓的大门,唿吸中已经能够嗅到夏季独有的湿热花香了,嗡嗡的虫鸣也在耳边萦绕着。

接着,夕夏的身后,老人的声音已经变成一个令人心惧的狂吼:“我自己当然就是刘山君,不可能不是。一定是啊!对了,都是因为你们当初吃掉了我的血肉,吃掉了我的记忆。所以才会这样,没错!就是这样!我懂了,你是想拖时间让那个小女孩活着跑出去把。不可能的,只要有我在这里,她就一定跑不掉。”

在老人的狂叫中,夕夏骤然觉得身体一沈,背后猛地凉飕飕的,仿佛有着几个常人体重般的东西正重重地压在自己身上,不止如此,那股冷意还化成了若干只冰凉的手,如蛇般蜿蜒着缓缓靠近着自己的脖颈。

哪怕是还只是在背上,夕夏就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如果被掐实了脖颈,恐怕会当初窒息吧。

“还会像之前一样陷入幻境吗?”这个疑问在心里一闪而过,已经没有什么多想的余地了,趁着大脑里还清醒,夕夏暗喝一声真言,调起最后的龙象灵力,全身肌肉微微鼓起,双腿的肌肉更是膨胀了一圈,毅然地迈出脚狠狠踏地,全力的踏出了最后一步。 就在最后的加速时,夕夏骤然觉得身上一松,身上那股寒意和重压消失了。在失去这股阻碍力道后,更是毫无阻碍,少女全力地踏地在地面上震出一声声闷响,在数米的起跳加速后,踏速直直的跃起数米后才落回地面。

几乎要把身体压垮的压力骤减,宛若越过一道水幕,一阵还夹着凌晨微凉气息的夏风扑面吹来。夕夏觉得心口一阵发热,定睛一看,那紧贴在心口上的灵符在泛过一道微光后,自燃起来。

此时,在夕夏落脚的地方和公寓之间的位置,沿着一条狭窄的绿化带。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这都不再是公寓的地盘了。

“你输了。”尤凌发出一声闷哼,随后淡淡的说道。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完全没有了刚才见面时的仙风道骨,老人的声音惊疑不定,简直就是怒吼着出声。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很多记忆都想不起来把,这很正常,至少你总该记得当你死的时候,我们所有人,不都凑在你的身边吃你的血肉吗?吃掉刘山君的你拥有权能,难道我就一点都没有了吗?”尤凌的声音也猛地变得狰狞起来。

仿佛才明白过来,老者完全没有什么仙风道骨的假像了,脸上五官扭曲着,赤红的双目流下血泪,一副死怖相,咬牙切齿道:“混蛋,我才是刘山君。贱骨头,竟敢违逆你的主人,去死把!”

脚底下的大地开始震颤,起初,夕夏还以为自己身体太虚,在冲出公寓后精神一放松以至于腿脚发软产生了错觉。

不过在第二下后,少女很确定,不止是脚底下的地面,连附近的横梁、墙壁、立柱都在颤动着,换句话说,整个公寓都在摇晃起来,发出阵阵不堪重负的咔擦声。 片刻后,在震耳的轰鸣声中,隐约的窜起了无数又尖又厉的呜呜哭嚎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紧接着,仿佛泼开了墨水般,公寓里的空气快速地被染成了墨色,或者说,此时此刻,公寓才解除伪装变回到它本该有的面貌。黑漆漆的气团翻滚着,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滚滚扩散,如同雪崩般带着哗啦啦的闷响。不过刹那,整个公寓就笼罩在这层深黑色的不详阴气中。

周围的温度也快速的降低着,不是宛若寒冬的那种彻骨的寒意,更像是那种笼罩着尸体般的阴冷温度,从外而内的湿冷感不住地侵彻而来,而且带着恶心难闻的惊人恶臭。就像是公寓里的尸体一瞬间全部腐烂,堆积如山的尸臭熏得鼻子都恨不得屏住唿吸。 异变不仅仅只是在局限在公寓内部。

在滔天的秽气失去了束缚,向着四面八方扩散的时候,夕夏看到,头顶的天空中卷起了奇异的云团,云气滚动着沸腾着,铺天盖地的朝着公寓的方向聚集。

月光很快被白色的云团所遮蔽了,地面上却不见得多么黑暗。因为在天空之上,开始有电光在云朵中翻腾着,如龙蛇般游走起来,时不时地就将地面照亮一片。

每窜过一道紫芒,没过多久,地面上就能听到一阵轰鸣的巨响。

“雷劫!”就算是不熟悉其他的法术,但是对于中华神话只要稍有了解,就能够轻松得出这个结论。

甚至,连中华神话也不需要太过了解。因为在世界上几乎所有文化圈中流传的神话,轰鸣闪耀的雷光,几乎都预示着神明的震怒,象征着永恒的神罚。

夕夏立即强撑身子,奋力地继续小跑。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很快就要被雷光所覆盖了。哪怕是呆在附近,恐怕也会有被误中的风险,就算本意是祛邪除恶的天罚,击中人体同样是致命的。同时,少女也透过契约上的精神纽带,拼命的唿唤着尤凌。和那边的精神纽带并没有断绝,可是从少年那边也根本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唯一的精神连结中,只有时不时传来的憎恨、狂乱、阴森等诸如此类的负面情绪,而且哪怕是这样的连通,也变得越来越微弱了。

不远处,周围的居民楼里也开始响起嘈杂的人声,现在已近黎明,有些眠浅的人都快要醒了。更多原本酣睡的居民恐怕都是被这股冲天的恶臭味所惊醒,再加上一阵强过一阵的雷鸣,只要不是睡得特别死的,怕是都醒转过来了。

夕夏心急如焚,眼里泛起着酸痛麻热的感觉。在这个深夜,明明周围不到百米的地方就有大把的人类,不过夕夏还是觉得自己孤独得宛若深处荒原,一个短暂相逢、灵肉交融的友人,恐怕正要离自己而去了。而自己却正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正在发生,不再压抑自己的感觉,夕夏任由着热泪失控地脱框而出,低低地对着早已不在跟前的尤凌说道:“不要死,不要死啊。你说过的,要活着离开。你还没有实现承诺,怎么可以就死在这种地方呢。”

热泪被夜风吹凉,冰凉的泪珠沿着脸颊掉到地上,夕夏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即伸手到挎包,掏出手机,轻车熟路地拨打着那个号码。

在刚显示接通后,夕夏便如倒豆子般急促地报出了一行字母 数位的组合,随后电话的人工语音回复着:“丁级调查员林夕夏,身份确认。通过GPS确认,你正处在B类灵异模因爆发区域,现实”悖论“已被触发,察觉到高规格天道反应,现已判定丁级调查员无法独力处理,且模因爆发区域为人群聚集区域,已无法守密。现建议行动策略调整,请以保全自身安全为首要,停止一切危险作业。保持高度警惕,注意随时可能出现的灵异袭击,等待后续支援。嘟~人工智能判定处理许可权不足,无法后续处理。现有更高许可权工作人员接手此事件,正在转接中,请稍后……”

看着第一道雷光在天幕中划成一个修长的线条噼中黑气沸腾的建筑大楼,浓郁的阴气在极阳的光辉下湮灭。电话里传来少女熟悉的声音,夕夏不顾刺眼的光芒死死盯着那墓碑般的大楼,心里不知是喜是忧,机械地张合的小嘴:“师傅,我是林夕夏,开始汇报情况……”

在第一道闪电开始了神罚后,第二道的电芒如利剑般直刺楼中,随后,银蛇在在这黎明前最幽深的天幕中狂舞,宛若白昼提前降临。为着夕夏的声音伴奏着最高亢的交响曲。

没过太久,街头的一角出现了一辆深黑色的小皮卡稳稳的停在少女的面前。车门被打开后,一行精干的人员从车里鱼贯而出,训练有素地掏出工具,开始有条不紊地工程作业。

夕夏知道,不仅仅在这里,在这个街区的其他十一个地方,也会有其他的紧急行动组被动员到相关的位置上,借助至高的星辰天眼进行测绘,按照卫星的精密指示,在不同的高度上描绘出足以封印公寓的立体阵图。

这样一来,相关的影响也会降到最低。至少,周边居民的安全得到了保障。

可是,夕夏的泪珠断了线一般的止不住地掉落。

在灵类事件日趋增加的如今,国家在一次次地摸着事件总结归纳后,再辅以上古的记载,也得出一个个针对的理论推断。作为优秀调查员的少女,自然也是很清楚地知道那些理论的。可是,就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心里更加悲恸。

活人拥有着血肉之躯以作甲胄,体内脉络中流动的气血就是阻隔幽冥的最好的护城河。

可是,如果是尤凌自己,哪怕是和自己签署着共用生命的契约得以受肉,可是,虚妄的终究是虚妄的。在公寓那几乎变成新的冥界的区域里,所有的亡灵,都会不可避免地被更大的“源头”所同化。再加上那个和巫师妄自的执念相结合的妖鬼的攻势,尤凌的现状不容乐观。

何况,哪怕是维持住了心头的清明在秽气中得以神智不失,可是,那滚滚的天雷同样不是好相与的对象。

“活下来,活下来啊。”低低的呢喃着,仿佛从这句话得到新的力量,夕夏拖起快要脱力的身子,一只脚似乎因为过度释放灵力受伤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只好一跳一跳地朝着那辆汽车前进。

“我是林夕夏,025分区丁级调查员,前来支援。”对着那个行动小组的组长举手行礼,夕夏极力地调整唿吸,用尽可能平静的语调说着。

破灵的行业的圈子其实不大,这个行动组的组长在之前的行动中也和少女有过一面之缘,对方同样行了个军礼,看着夕夏伤痕累累的状况摇了摇头说道:“辛苦了,林组员,在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收到了行动概要和你的汇报。我们已经了解基本的情况。目前没有派发给你的行动任务,请回总部修整,医疗组随后会到。”

“不,我要留在这里。我还有没完成的任务。”少女毫不动摇地抬起头,和这个高了自己几个头的男人对视着,一字一句地重复着自己的话。

看着比自己还矮上几个头的少女的眼中坚定的目光,组长耸了耸肩,收回了公事公办的语气,转柔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关心,“随便你了,反正你手上的行动终端也没坏。如果总部那边没意见,我们也无所谓的。虽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不过在我看来,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干不了什么。如果有什么需要支援的地方,可以跟我们这些兄弟单位说,不要逞强。不过,我们组目前接到的首要任务就是合力和其他行动单位开启临睡结界封锁这个阴气的源头,阻止邪毒蔓延。恐怕一时半会无法协助你了。”

夕夏嗡动着嘴唇,脸上阴晴不定,最后低下头叹了口气:“好的,谢谢,我知道了,您先忙吧。我还有几个事情要跟总部汇报。”

组长点点头,做出个OK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汽车,“你随意吧。车上还有急救药品,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用。”

在简短的应了句后,少女爬上车,在继续通过几个电话后,再处理了下伤口。 在此期间,劫雷连续不断,仿佛钱塘江的大潮般连绵不绝地起伏着,而地面上笼罩着整个公寓的大结界也在少女的面前逐渐地成形着,不知看了多久,突然,夕夏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到一个激灵,少女惊醒过来,下一刻,自己已经从坐着变成平躺下来,眼前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脑子里还恍恍惚惚的,入眼的雪白的天花板亮得刺眼,鼻子里嗅到淡淡的花香。 “醒了啊。”一个温和的男音从旁边传来。

夕夏本能地想要跳起的动作硬生生地停住了,少女低下头,像是认错般轻轻地说道:“师傅~”

作为国家针对于异变的调查局,虽说在初级培训中采用着宛若大学一般的工业化教程,但是一个讲师面对整个班级的学员终究力有不逮。到了实战中,还是吸取了传统的门派和公司专案经理类型类似的师徒“传帮带”的模式。由一个高级专员负责手底下的新旧成员,以老兵攻坚,新人协同的方式互相弥补,吸收经验。

看到少女苏醒过来,师傅有些难看的脸色和缓起来,“看走眼了。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孤魂作祟,居然不小心误判了,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职,幸好你自己也灵机应变,挺过来了。这次事件被判定为B 级异变,能够活着从里面出来,并且破除那个高阶结界,很不容易了。总部里对你的评价很高,现在你的等级调成丙等下上品。”

在听完师傅的简单介绍后,少女只是简单地应了句“谢谢。”

九品中正制,每个阶级都分成上上品,上中品,上下品,中上品,……一直到最后的下下品。

假如是以前的自己,在一口气连跳4级,从丁级的上中品到了丙等恐怕会高兴到不得了吧。

可是……可是如果是要以别人的牺牲来换取这样的成果,哪怕是心里知道以双方的实力差而言,牺牲在理性上来说很难避免,可是心里还是充满了没法描述的苦涩和哀伤。 夕夏隐隐地知道,那个初逢的少年,已经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回忆。 少女恍惚间想到了曾经好不容易等到的昙花,美丽,芳香。却如流星般短暂。虽然短暂,却很亮,很亮。闭上眼睛,尤凌的记忆在脑海里还是那么清楚,甚至再回想一下,那个男孩子的肌肤的体温都还残留在自己的身体上。

可是,他不见了。从最后的情景来看,恐怕是诀别。

“自己还是不够强大啊,假如修炼得再强大一些,那么一开始就根本不需要有这这样的牺牲了。”心里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对方倾述,可是,那个交托生死、双方互相吧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对方的男孩已经不在了。

他究竟是被那邪灵薰染同化,最后在污秽灵能和现实的“悖论”中引来的天劫中被击入地府,还是在纯净的雷光中被净化,回归到应该去的九泉呢,还是再度沦为孤魂野鬼呢。

一想到这无限多的可能性,夕夏感觉泪腺一酸,泪珠簌簌地又流了出来。

“老头子们现在可要头痛了,在大都市的住宅城区爆发了模因事件,虽说第一时间就被压制处理了,本来想定性成地下毒气泄露,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爆发这种大规模的异象,就算是紧急调人来催眠洗脑都来不及了。搞得人心惶惶,舆论上压力太大。连那几个大国的灵异组织都发来询电,问是不是我们有意识地在暗地里搞献祭邪术试验,现在高层听说很震怒,局子里很被动呀。你醒了的话也得做个报告,别太伤心了。”师傅絮絮叨叨地说着,递过一个纸巾。

接过纸巾擦了擦泪,少女回过神,作出了决定,“抱歉,失态了。我想自己应该没事了,现在请求归队。并且我怀疑那场事件还有余波,请求申请通灵仪式进行检测。因为我当时亲身参与了模因爆发,请以我为媒介,进行通灵。”

师傅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哦,我估计意义不大了,现场全是被雷击过的痕迹,信息被破坏得很大。我估计现场有鬼魂,也不可能逃得出来的。而且召唤鬼灵要提供的阴气环境也被破坏了,在爆发事件后,国家已经让地质处的同事找到那个地下灵脉的节点,直接把它截断了,破坏工程很成功,现在顶多只有最后一点残留的阴气顺着惯性流过来。不过稳妥点也有道理。我回去的时候跟局长说下,让他调几个通灵专精的专员来协助下仪式。”

“那我现在就可以开始工作。”夕夏撑起身子翻身下床,通过灵力过度解放的身体还是一阵酸痛,不过勉强行动还是没有问题的。

“别太勉强自己了。先去完成下检查把。对了,这是你的包。”师傅站起身来,朝着床头方向指了指。

在经历完一系列的精密检查后,医生们得出的结论是,夕夏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在过度解放灵力,释放身体潜能以至于虚脱伤神,需要长时间疗养才能恢复过来。 虽说代价不小,不过正面遭遇了天灾级规模的B 级灵异模因爆发事件爆发,仅仅的虚脱就能够逃生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喜事了。

最后的结论自然是准予出院。

由于全面的检查持续了整整一天,直到黄昏之后,少女才好不容易地收到了最后的通知。

师傅已经接到通知赶回分部回去了,虽说口头上那么轻描淡写,不过作为东南方向的负责人之一。在辖区里出现这样的超恶性B类事件,可以说整个分部的所有人都难辞其咎。恐怕这几周,都会有数不尽的报告要填和更多无穷无尽的调查把。

抱着挎包,夕夏一个人慢悠悠地在夕阳下被照得红彤彤的道路上走着。慢悠悠的动作倒不是因为故作矜持的优雅,而是因为体质原因的“不得不”。身上上弥漫的虚弱感还是没有消除,被超负荷动用的胳膊和大腿上也一阵阵地传来了隐隐的痛楚。

不过夕夏并没有任何抱怨的意思。如同医生在检查的间隙发出的感叹一样。夕夏自己也心知肚明,自己的存活,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简直是一种堪称奇迹的存在。 流转在身体里的痛楚,难受得让身体每行走一步,神经都发出令人想要呻吟的悲鸣。可是,再多么难受痛苦,这股让整个身躯都感受到的不悦的知觉也正是活着的证明。活着,比一切都好。

在入行接受成为调查员的命运的时候,少女就有了觉悟。只要不是那种彻底丧失肢体、残疾,以至于失去了身体的完整性,让人生的道路都被迫为着身体而作出妥协扭曲的创伤,对于少女而言,都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所以,夕夏也拒绝了医生想要开具镇痛药的建议,不仅仅是因为想要更好的感受到生命的存在,还有另一个原因。每一步都牵引着整个身体神经里的痛,必须要用大部分的意志去压抑才能忍住不叫出声来。也只有这样,被不断分散的注意力才不会一直想着那已经离开的少年。

走着走着,突然,夕夏觉得挎包中有些鼓鼓囊囊的,嗝得腰身上不太舒服。

就像是风湿病患者在阴雨天里感到关节酸痛难忍一样,浑身酸痛的身体也是敏感到了轻轻一碰就会产生痛苦异样。

幸亏绿化带道旁有用来供游客休息的长椅,夕夏坐下身,将挎包从肩头上解下,放在膝盖上。打开扣带和拉链,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有整理好。

在挎包的一边的夹层,一只玩具小熊斜斜地歪到了一边,在包里面形成了个不那么突出的对角。

“哦。”嘴里嘟囔了句,夕夏将手伸进挎包,准备调整下小熊玩偶的位置。

当手指握住小熊的身体的刹那,一阵触电般的感觉从接触的部位上传来。夕夏愣住了,自己的灵力不听使唤地透过手掌向着小熊玩偶的方向流去,同时的,一股阴凉的感觉从玩偶的身上回流过来,在自己和玩偶的身上协调地组成一个循环的回路。

无法言喻的线如蛇般从手臂上向着体内缠绕,不,随着灵力的鼓荡,少女看到那根线本来就萦绕在自己周身,只是暗淡得几乎看不见。此时此刻,那线正吸取着双方的灵力,两边的灵力共鸣着重新勾勒出形体。这种感觉,熟悉无比的契约再一次地降临了。 无来由的,夕夏知道,契约的另一端,是尤凌。

夕夏的脑海里也传来了男孩有气无力的话,“夕夏,是你啊。”

沉默片刻后,少年的声音再一次径直地在脑袋里传出:“既然你没死的话,看来我也没有被带走啊。”

夕夏觉得头脑里嗡的一下,原本已经做好了永远失去他的准备了。如今一下子的惊喜,强烈的感情在大脑里震荡得几乎没有实际感了,一下子有千言万语在心头袅绕,最后到喉咙边上只化成一句话:“你还好吗?”

“不太好。先是被那个大家伙吞掉,然后又是被雷噼。再过了没多久就挨了炸弹,差点就和那个家伙一起被摧毁了。不过在那个家伙的里面,我也才确定了,那个自称刘山君的家伙,真的是个被求生执念覆盖的伥鬼啊。之前我还在奇怪,被心火劫烧穿的东西,怎么还可能留下魂魄来。”

哪怕是在脑内用精神对话,听到令人在意的内容,夕夏简直是要竖起耳边,有些紧张地问道:“那……那只伥鬼,死了吗”

少年懒洋洋地答道:“放心,死得不能再死了。被满满怨念覆盖的妖魂,想跑出去哪有那么容易。在挨了公家的炸弹轰炸的最后时刻,我已经看到了幽冥的判官直接降临在尘世了。那股冲天的怨气,可是比黑暗中的灯塔还要显目呢。”

闻言,夕夏的脸色变得舒缓下来,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少女的表情又多了几分羞愧和无奈,“对不起,我自己先跑出去了。”

少年的语气还是有气无力,不过多了丝欣慰的感情,“没事啊,我辛辛苦苦地为你断后,就是为了让你有机会逃出去。结果你还没逃出去的话,那才是要完蛋呢。假如没有人把结界内被蒙得严严实实的”错误“和外界相通,引发”悖论“产生反应的话,真到了硬碰硬起来的时候,我两只能手把手一块到它的肚子里去了。”

一边说着,少女感觉到,被自己握住的小熊轻轻地动了动。小熊玩具软绵绵地小掌轻轻地在自己的手背上拍了拍。

“嗯。”像是这个动作开启了感情的阀门,夕夏故作坚强的样子一下子土崩瓦解了。少女哽咽着抱起了小熊,以更大的力道,反握着那毛茸茸的小掌,娇俏的脸蛋深深地埋在了小熊的肚皮上。哭泣的声音却是异常的小,娇娇细细的声音像是小动物般轻吟。脱框而出的眼泪毫不保留地从脸颊上滚滚地留下来,打湿了玩偶的外套。

“我不是已经回来了嘛,别怕。我说过的,要和你一起活下来。”被少年附身的小熊笨拙的摆动手臂,极力地安抚着夕夏的情绪:“也是多亏了你。幸好,幸好你最后活着跑出了雷击的范围,也幸亏你开始的时候给我净化了邪气,否则,我根本不来不及通过契约被牵引到你身边,只能和那个被无用的妄念附身的妖鬼一起陪葬了。”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巫术知识不是必备的把。”夕夏突然从小熊的肚皮上抬起脸,疑惑地问道。

看上去心情很好,少年并不忌讳说出自己的秘密,“嗯,才发现嘛。我本来以为你早就已经知道了。嗯,从哪里开始介绍呢……我一开始就介绍过了,在那个巫师死的时候,整个公寓被他驱使的伥鬼都围拢到他的身边吃掉他的血肉,撕扯他的魂魄。我自然也在其中,在吞噬中得到一些知识,很正常的。只不过幽灵的怨气很容易干扰神智,很多情况下压根想不起来罢了。那只伥鬼得到的分量可是最大的,所以它也就被老巫师的执念给覆盖了。真是白痴。不过无所谓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原来如此。”夕夏点点头,语气中出现了丝沉重。

脑内的对话还在继续,接着,少年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声音中出现了一丝疑惑和为难。“也对呢,我的记忆告诉我,对于人来说,吃人其实说起来很恶心的。我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回忆这种事情却没有什么感觉,其实这么说起来,我应该也是早被污染了。” “夕夏,忘掉”我参与吃掉巫师“的这件事把。然后,爱上我,深深地爱上我吧!” “什……”少女的眼中陷入了呆滞,宛若当初公寓的图腾在瞳眸的深处一闪而过,不过细细看的话,图案却又并不不同。茫然地应了声后,夕夏接着皱起眉,觉得好像缺少了些什么,疑惑地随口问道:“奇怪,刚才好像想到了什么的。”

尤凌轻描淡写的说着:“嗯,不记得就算了把。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也对呢。”将这种事情抛诸脑后,夕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身体上的疼痛还是那么难忍,简直连柔软的衣物和肌肤碰撞都能让过度使用身体的痛苦加大,不过,这种痛,也没关系了。所有的代价,都有了回报。就像是以为是悲剧的着作,看到结尾却是团圆喜剧。

再继续进行令浑身疼痛不堪的苦行般的行走没有必要了,少女叫了辆的士,带着自己的小熊直接乘车回家。

在车上,夕夏抱着尤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小熊仔的黑色玻璃眼睛对视着,看着都市霓虹的灯光在玻璃球上投下五颜六色的光彩,少女嗤嗤地笑了起来。

司机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神色,不过并没有说话,专注地握着方向盘,小心的前进。虽说后座的女孩子突然就笑出声来在他听来挺莫名其妙的,不过他倒也是见怪不怪了,作为一个开车多年的老计程车司机了,见过的人和事都多了去。刚才那个女孩子,在上车的时候眼角还满是泪痕,手里的熊玩偶也沾湿了不少,可是脸上却扬起着如释重负的绚丽微笑。

司机点点头,自以为明白了,见多识广的事例在脑子里组成了个简短的小剧场,神色不变地开着车。这个年级的年轻人嘛,说到底也就是情啊爱呀什么的,肯定有自己的小故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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